他不妨再趁机钓一波鱼。
邵元节小心翼翼地从葫芦中倒出了一枚定颜丹,这丹药如玉质一般。
朱厚熜轻轻将定颜丹捏在手上,指间却有着泡进温水一般的感觉。
“陛下,此丹药用蓝田玉石、百年何首乌、深海墨鱼汁……数百种药材精制,再加上边疆巫教那一物的粉末,可以说是天下一等一的难得!”
邵元节滔滔不绝,开始为朱厚熜讲解定颜丹。
“陛下可放心,此丹除了龙虎山无人可以炼制,即使是边疆的巫教,也只能通过蛊虫保住人的容颜,所付出的代价可比这丹药来得惨烈!”
朱厚熜心下一思,莫非这定颜丹的主药材,就是前几任天师伐山破庙时,从别处借来的。
想到巫教之物的特殊性,朱厚熜莫名地问了一句。
“死人服此丹可有效?”
“这……”邵元节一时愣住,他完全没有想到皇帝会问这样的问题。
丹药不都是给活人吃的,死都死了还吃什么药!
面对皇帝的问题,他也不敢草率回答。
只得言道:“贫道不曾试过,但料想死人也是可服的!”
“定颜丹看似是死物,实则是活的!”邵元节语出惊人。
“这丹药能够保住人的容颜,就是在于能够摄人生机,将之用于容貌维护。”
邵元节越说越有精神,越发感觉自己说得对。
“按我道门的说法,人的肉身虽死,但生机仍有残留,所谓回光返照就是将这一丝生机给榨了出来。”
“陛下,死人可服此丹,而且贫道料定若肉身不坏容貌长存。”
“好!”
朱厚熜点了点头,这丹药的生意还有的做。
……
文渊阁内,几位老臣都在伏案为奏疏写着票拟。
过了盏茶的功夫,杨廷和放下手中的朱笔,挥了挥手上的奏疏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问礼的奏疏,可是越来越多了,我等的担子可不轻啊!”
“哼!尽是一些蠢货,单凭几封奏疏就能动摇陛下的意志!”毛纪沉声道。
费宏拢了拢袖子,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后,笑道:“几封奏书?这奏疏可比山还重,能让朝廷定下了提俸的大政!”
杨廷和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到此刻才想明白了易礼中的深意。
这改的可不只是礼仪,还有一个王朝百年的传统,这片土地上千年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然,说这些话有些远了。
但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一个矛盾,皇帝易礼的背后,是在挑战几百年的理学秩序!
杨廷和浑浊的眼神开始变得锐利,在别的方面他尚且能够妥协,但道统之争不死不休!
“咳……咳……”蒋冕粗重的声音在文渊阁内响起。
杨廷和思绪也被打断了,他当然希望皇帝只是一时兴起,双方都有缓和的余地。
如果单单只是改掉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彼此都能够接受。
“兹欲兴道致冶,必当革故鼎新”王琼哑声道。
“杨首辅,陛下的即位诏书洋洋洒洒七千余字,这里面的一大半可都是你的心血啊!”
“嗯!”
杨廷和不闪不避地看了王琼一眼,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