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再吊上一个月,等白莲教的人接你出去。”
“啊!”曾阿大傻了眼,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但他转念一想,心中慢慢体会起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让白莲教的人接我出去,这……
他带着试探性的目光看向朱厚熜,而后者也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意味,缓缓点头道:“就是让他们接你出去。”
“毕竟,人总是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你要是平白无故被人放离了诏狱才更让人起疑。”
朱厚熜将袖子一抖,重新将罩衣上的帽子戴了回去。
“日后,就免了每日诵经!”
“是!”牢房的外侧有人低语应道。
曾阿大大吼道:“谢过大人!”
被吊在牢房中央的曾阿大,狠狠地拽了拽捆住双手的绳子。
他忠厚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大明的皇帝,俺跟定了!”
朱厚熜闲庭信步般走在青石板路上,行走间仪态天成。
青石路的尽头,再转过弯去是一扇精铁大门。
听到远处轻盈而不失力度的脚步声,大门便应声而开。
等候在门外的麦福见状,一挥拂尘迎了上来。
“陛下,蒋阁老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能启程去往江南。”
“嗯”朱厚熜微微颔首。
“麦大伴,准备一支新造好的燧发手枪,一盒子弹。”
他抬头微微看了看天色,继续吩咐道:“宣蒋阁老,日暮时分到乾清宫。”
“谨遵上谕”
麦福正准备离开,朱厚熜又下了一道命令。
“着朕旨意,三天后举行的官员考核,推迟到下月中旬。”
“是”
麦福虽然不理解朱厚熜的用意,但都会尽全力完成对方的吩咐。
而朱厚熜感受着袖中锦囊内的白虫,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他要借这一次文官考核,探一探官员中白莲教的棋子。
若是时间来得及,能将解决蛊虫的丹药炼制出来,那就更好了。
……
钦天监内周言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桌案上的文卷,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难啊!难啊!”
“这是谁出的卷子,别让老子知道他的名字!”
他情绪一激动袖子一挥,便将桌案上的文件扶了下去。
然后整个人就斜瘫在太师椅,仿佛死鱼一般。
“就三天,几个晚上的工夫,弄清楚古人几千年的智慧!”
他连连摇头,又猛地从座位上起身麻利地捡回了地上的文件。
“算了,再怎么嫌弃,做了总比没做好!”
但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远处,那有他半个人身子高的试题堆。
周言:“……”
他的目光看上桌上的小豪笔,将心一横干脆道:“要不然,就带一份资料进去!”
但很快他就猛地摇头,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自己师傅的面孔。
他的肩膀下意识的抖了两下,唉声叹气的又坐回了桌前。
周言的目光,在文卷和小豪笔之间摇摆不定。
忽然,一道精光从他眼中闪过。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腿磕到了桌脚也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