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鄂?”朱厚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道:“派他到云南,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他从麦福手中接过木盒,右手一挥殿内的二人随即缓缓退了出去。
“麦先生”紫宸台上赵无眠的一声轻唤,麦福有些愣住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哎”
麦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神思回转一时不免有些唏嘘。
他一个宦官,被人以先生相称。
“走,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荒废。”
“好”
麦福无比自然地拉着赵无眠的手,后者虽然依旧神色淡淡,眼神流转间却流露出一丝暖意。
奉天殿内,盒中的玉石凌空悬在朱厚熜身前。
他信手一挥,玉石环绕他的周身,放出盈盈豪光。
“叱”
只是一声轻呼,空中便仿佛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握着刻刀在玉石下方雕琢。
“籁籁…籁籁…”
玉粉在空中飘,红绿相间,黄白交错。
朱厚熜眼神轻移,掉落的玉粉便汇聚成河,朝远处的紫檀木筒中奔去。
不多时,几枚方形的印章便雕刻完毕。
他随手一招,浅青色云纹的蓝田玉章就飞入了手中。
指尖抚摸着玉章,温润细腻的质感,就仿佛在触摸刚剥出来的蒸鸡蛋。
翻过印章,一个有力的大字便映入眼帘—
“士”
“何为士?”朱厚熜自语道。
士,原本应该是允文允武。
但自唐以后,文士和武士分立。
春秋之时,士有专属的课程,课程又分作六种称为六艺。
其中又以射御为重,以应对战争。
此时的士,是维持治权的动力。
他们不光要锻炼各种能力,强健自身的体魄,也需要有共同的精神认同。
观先民奋战之史迹,宁难不屈,临危受命。
听牺牲小我,以全邦国的史诗,家国为重。
士,临时治民,战时治军,出将入相,既武且文。
然而,自宋朝时,便逐渐弱化了士文武并用的观念。
老朱算一个颇有远见的皇帝,明朝设置的科举制度要求文科儒生也要具备军事能力。
《皇明立学设科分教格式》中规定,秀才必须每天“未时,习弓弩,教使器棒,举演重石。”
到具体实行的时候,擅长射箭也被作为加分项。
会试会要求考生展示弓马骑射的本事,这也就能解释大明文臣中不乏能领兵打将之人。
朱厚熜将玉印放在手中端详,他仿佛要把玉印上那个士字刻在眼里。
良久,他叹道:“拥民以为士,报功以为士,怀德以为士”
朱厚熜想在大明培养出真正的士,属于一个时代的士。
这不光是《太平升仙道》中,对文武气运的要求。
也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一丝轨迹。
“嗡”
御案上的玉玺震动,牵引着朱厚熜周身的玉块也不断震颤。
一股强风,在空中无端出现。
奉天殿内,一时袖袍飘拂,玉印清呜,金柱上的盘龙也仿佛活了过来,龙须异常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