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心中暗骂一声蠢货,到内阁要八十万两,到了户部就变成一百万两,这兵部尚书的脑子是被玉泉河水给冲了吗?
“底下人有底下人的难处,我们做上官的要多多思量”毛纪打了一个圆场。
朱厚熜走在最前面,听着几人的言语,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汉白玉石桥前,侧身问道:“几位爱卿,国库空虚可有何办法?”
王琼顺了几块糕点藏在袖中,特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咬上几口。
听到皇帝的话,他差点一口糕点没咽下去噎在喉咙。
找钱,可是一个掰扯不清的问题。
费宏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要不将盐场都收回朝廷统一贩卖,到底能收几年的银子?”
朱厚熜立刻否决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么做只是饮鸩止渴。”
“今年各国朝拜的使节就要来了,依臣看不如削减回礼。”王琼从小黄门处要来了茶水,饮了几口就连忙言道。
他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
说得好听是朝贡,说得不好听就是散财。
旁边几人皆是沉吟不语,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朱厚熜。
朱厚熜笑了笑,“朝贡花费确实有些大了,今年就砍去一半。”
“陛下圣明!”几人拱手道。
王阳明冷不丁地又抛出了一个大问题。
“提俸实施在即,臣粗略估计账面上至少会有五十万亏空,到底从哪里挪银子来实在不好办。”
说到提俸,杨廷和等人心都提了上来。
当初极力反对,等到自己成了受益人,只感觉这政策实在英明。
不用再为柴米油盐而奔波,也不用时刻担惊受怕有人贿赂。
自己的银子出了问题,他们是肯定会上心的。
费宏低着头,出语惊人道:“可以开海禁了!”
他看向朱厚熜,“陛下是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
朱厚熜说话,但向来保守的杨廷和却难得赞成。
“太祖海禁为的是提防张士诚余孽,如今国家长治久安一直海禁也不是办法”
他捋了捋胡须,“海禁一开,私贩泛滥的难题就随之而来,百姓靠海吃海,总不能让他们断绝生计。”
毛记眯眼道:“平日里对小打小摸的私贩高高放弃也就罢了,而今一些商人倒是有了和倭寇勾结的趋势。”
“堵不如疏,依臣看要解决倭寇开放海禁势在必行。”费宏哑声道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王阳明,他们都是来自内陆派系上天然就与海洋的利益不深。
王阳明来自浙江,对这个问题极有发言权。
“从挣钱的角度海禁要开,臣已经核算过了单单闽海一处开放就可增加三万多两税收。”
“而且实际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
他向前走了几步,叹道:“私贩利益巨大,商人抱团已然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商人们花钱资助士子,或者干脆自己培养,现在朝廷的中下层遍地都是商团的代言人。”
王阳明眉毛微皱,:“沿海一带官商勾结,触目惊心!”
“不解决这问题骤然放开海禁,只会适得其反。”
朱厚熜忽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