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脸色变得飞快,“那就麻烦守仁兄了”
他盯着楚言看了良久,才开口道“瑾瑜,你瘦了。”
张璁上前仔细瞧了瞧楚言身上的衣服,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待会就去东城的衫衣阁做两身新衣服,陛下面前不能失礼”他侧身看向一旁的郭岩道,“小郭子,你和楚言一起去吧,省得他被人骗。”
“啊!”郭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言,“张先生,我被骗还差不多。”
张璁没有答话,顺手就从袖中掏出几张天宝交给了楚言,转身就拉着王阳明去大堂喝茶。
郭岩瞅了一眼楚言手中的天宝,羡慕地说道,“楚言啊,你这老师拜得真值,对你比亲儿子还亲。”
楚言笑了笑,“买衣服去。”
“走”
………
钦天监,高盛言的府邸。
他负手在身后,背对着高云道:“云儿,事情办妥了吗?”
“父亲放心,最后一批银子已经秘密转离京城,到江南走的是水路,路上都是我们自己人。”
“首尾处理干净了吗?”
高云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说道,“京城的弟兄跟了我们多年,不如就让他们和我们一起………”
高盛言猛地转身,一脸怒容的骂道,“和我们一起送死吗!”
“那些人都不要留,成大事,不可心慈手软。”
“是,父亲教导得对”高云连忙应道。
“昨天梁次摅来找过我,说是要想办法救一救张丰山,父亲的意思是?”高云微微抬头看着高盛言。
高盛言讽刺道,“他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别人,我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蠢!”
“张丰山的事情就别管了,一时半会牵扯不到我们头上,当务之急是安排好离开京城的退路。”
他向前走了几步,问道:“王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父亲放心,已经和白莲教达成了合作,到时候由他们的人亲自动手。”
高盛言思索片刻,眉头越锁越深,“不妥,白莲教那群蠢货就没办成过一件事,炸王恭厂的任务交到他们手里我不放心。”
高云闻言一喜,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和日本那边也取得了联系,他们到时候也会派人,再加上北边来的人就万无一失了。”
“哦”高盛言不禁高看了自己这个儿子几分,想不到他还能办事如此周密。
“京城地下那批人俑要尽快处理,干脆全杀了。”
高云一脸可惜的劝道,“父亲,那批孩子都已经培养十多年了,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只要我活着一切就都值得”他大袖一甩直坐在大堂左侧的紫檀木椅上。
“是”
高云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道,“我之前向您询问我的母亲?”
“我们这次离开京城就是去见她,所以千万不能出差错。”高盛言耐着性子解释。
他宽大的耳朵耳尖超过了眉毛,此刻笑起来倒真有几分慈祥的感觉。
高云闻言心中一定,“我最近新得了一块好玉,特地送给父亲”,他说着就往前走,从腰间掏着东西。
“嗯!”
高盛言眼中寒芒暴射,左手立刻向前一弹。
一根如头发丝大小的针状物在他的指尖吞吐着光芒,等它下一刻出现就已经是在高云的后脑勺了。
高云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脸喜悦的神情。
高盛言面无表情站起身来,从身后抽出一根青竹杖,小心挑开高云握着的手。
一块翠玉映入眼帘。
玉色极佳,看得出工匠的技艺也极为不俗。
整块玉佩雕出了兰花肆意生长的模样,高盛言眼中并没有可惜相反是排除祸患之后的安心。
他没有用手去拿玉佩,只是用青竹杖挑在空中看了几眼。
“如果你不说要找母亲,还能再多活几日,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这个答案呢?”
高盛言问道。
他很鄙视那些自诩胜利 却总是在陈述事情真相时被翻盘的可怜人。
杀就杀了,多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他摇摇头,手中不断掐着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