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站在高台一侧,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他微叹道:“心学大兴之路,任重而道远,儒道改革艰难求索。”
看着越发不耐的人群,王琼讥笑道:“你们请了外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讲得不如人家!”
毛纪一脸难色,费宏更是面色低沉。
“看来理学还是深入人心啊”杨廷和笑呵呵地放下茶盏,感受到众人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
他看着下方,眼神深邃。
“众人之所以听得不耐烦,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就用这一套逻辑和方法去认识事物,他们心归属理学的”
毛纪闻言,心中豁然开朗,经过数百年的发展,理学终于扎根于百姓之中。
这种跨越地域、年龄甚至时代,已然浸润到骨髓的巨大影响,绝非一场辩论,一道诏令,就能轻易更改的。
杨廷和很清楚,此时与皇帝相争再无胜算,倒不如退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理学百载积累出的无形优势,是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否定的!
朱厚熜没有畏惧,相反还隐隐带着一丝振奋。
他知道,一个人一旦挣脱了枷锁,将会爆发出何等恐怖的力量!
胜利必将属于他,也必将是压倒性的胜利!
他没有再接着听下去,信步走出了国子监。
他要开始准备三天之后的国子监更名!
…………
心学和理学对决,定在了彝伦堂。
双方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立刻便有人反驳,“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从时间岁月争论到人生境遇,从家国大事谈到生意买卖。
唐伯虎悄悄站在心学一侧,便喊道:“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中年文士脸上的淤青消退了不少,立即反唇相讥“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吸引了场上大半的注意力。
项羽该不该撤回江东的问题争论不出一二,中年文士眼睛一转立刻又谈起了花之美的问题。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唐伯虎哈哈一笑,“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
“你……你”中年文士大口喘气,唐伯虎笑嘻嘻地说道,“你什么你,我又不是你大爷!”
见众人纷纷看来,唐伯虎瞅准时机一个身法就滑到了理学的队伍。
中年文士一屁|股坐倒在地,怒不可遏。
唐伯虎则又成了理学这边的主力。
“谁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随世人情,我说融情于景,景由心生!”
唐伯虎当即反问,“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他一手摇指堂内画作,一手扇动手中折扇。
“古往今来,谁不是借景抒情?”
他两边反复横跳,最后竟将双方都说得没有力气。
中年文士坐在地上大骂,“二臣贼子,三姓家奴,汝端不为人!”
唐伯虎白了他一眼,“真君子不拘小节,假小人故作清高”
闹哄哄,熙攘攘的自由辩论结束。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一子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