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后院,张楚言一只手挖着酥山,一只手捧着冷饮,在这闷热的天气中好不快活。
眨眼的工夫,木碗中的酥山吃完,冷饮也空了大半,张楚言赤足拍击着湖水,一边玩耍一边写着日记或者说手札。
在狭窄的营养舱中如肉猪一般躺了二十多年,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自由的天地。
科研是兴趣,但生活呀总归要有点享受,他如是想到。
(又休沐三天,春光灿烂,不游玩岂不可惜。我今年十四,京城的姑娘们总是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我,老妇人们更是目光灼灼。还好我拉着徐阶,一天走下来收到的香囊和帕子就够二十银抄。)
翻到下一页,他提笔继续写道。
(陛下今年十六,他大我两岁,总爱装深沉,王先生和师傅却很喜欢这样的他。我听麦公公说陛下卯时就会起身批阅奏章,处理政务,晚上还要修道一直到子时,当皇帝真累。)
(三日前有些馋,偷偷拉着小殿下——陛下他弟弟,一起在紫禁城卤了个猪脑袋吃,真香!)
后面字迹有些潦草,张楚言的情绪也有些烦躁。
(真烦,吃点卤猪肉怎么了?大明的御史不会是没事干吧,卤个猪头都要被参!我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沿海的豪商不去骂,骂我一个小孩,陛下还让宫里的高手去皇庄煽猪,他们怎么不敢骂!)
伸了个懒腰,套绱鞋张楚言慢悠悠地回到软榻上春睡。
他的手札放在床边,风儿吹起,翻动了页层。
赵无眠进来,无意中就瞥到了一句。
“借了陶道长的丹炉,悄悄在王先生家卤肉,谁也不知道。”
赵无眠嘴角一丝浅笑,想起当年随着陛下,一起泊舟江湖。
张楚言感受到了屋内来人,鼻间若有若无缠绕着一缕松木香。
来的是赵千户,好,又可以多睡一会了。
赵无眼察觉到了张楚言的异动,不由分说将他翻了过来,“圣令,进宫。”
张楚言揉揉眼,虽然无奈,但也换了身衣服一起入宫。
“张爱卿,病好了吗?”朱厚熜笑问道。
“托陛下的福,臣的病估计再有五日就好了。”张楚言心不在焉地答道,他的鼻子很灵,经过司膳监他的魂儿都要被勾过去了。
朱厚熜哈哈一笑,“朕早就安排好了,先用膳。”
“好!”张楚言精神抖擞,宛若迎着旭日的大公鸡。
酒足饭饱之后,张楚言才问道:“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朕解开了大奏天幕的秘密,并且从中获得灵感,能让你看到气运了!”
“什么?看到气运,陛下是真的吗!”张楚言惊喜地问道。
张楚言对玉印一直很好奇,特别是在深入地了解之后,为玉印背后的气运流转深深着迷。
就像是某个偶然的意外,科学家在培养皿里发现了隔离细菌的病毒圈,孟德尔种出来了遗传学定律的豌豆花,张楚言有一种直觉,搞清楚气运流转的奥秘,他就认识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
再也没有比认识世界,更能勾起一个科学家的渴望,当然,美食除外。
他也曾经尝试学习钦天监的观运术,可对于科学研究而言,观运术显得有些粗糙了,就好比想要拿着十倍放大镜去观察细胞。
朱厚熜看着张楚言渴望的神情,自然明白自己这位小臣子的期待。
但是很可惜,他有了让张楚妍看到气运的方法却暂时还没有执行的能力。
殿试,他无意中发现了隐藏在方云等人身上的“灵种”。
后来他经过思考,认为灵种应该是新的天道降生之后,人类与万灵竞争的一个助力。
他又仔细观察了其他人,意外在张楚言身上也发现了一枚藏得极深的灵种。
这枚灵种,隐约带着时空的气息,而且能够引得气运颤动。
这很不可思议。
朱厚熜自降生以来,除了自己以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人能够与气运共鸣。
因此他有了一个计划,提前激发灵种。
但是这需要一个前提——御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