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郡主。”贤贵妃到底是有些急了,眼里都起了一层薄雾,她道:“月姐姐便是无依无靠的,落得被陛下厌弃,本宫虽是有了孩子的人,可为难免有一天无能为力,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说到这里,贤贵妃跪到了南羲跟前:“长郡主,嫔妾有一子,可助长郡主青云。”
说罢,对着南羲深深一拜。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南羲再没有反应便是此事无望了,南羲也知道,此时不能不给贤贵妃一些希望,她轻轻一笑,说道:“二皇子颇有贵相,本郡主倒是觉得,将来二皇子入主东宫最合适不过。”
听到这样的回答,贤贵妃面色一喜,当即明白南羲这是答应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南羲说道:“听说二皇子正缺少一个合适的乳母。”
贤贵妃一愣,二皇子并不缺乳母,她随即明白了意思,赶紧笑道:“正是呢,此事还得劳烦长郡主了。”
“这是自然。”南羲对此表示的很上心,似乎两人的合作,只三言两语便达成了。
临出宫时,南羲让人给月贵妃带了口信,只叫其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
十日后。
边关频频传来捷报,西夏之末的卫国带兵来犯,已经拿下了边疆的两座中城池。
那两座城池虽小,可却是大南的国土,绝不能让他国冒犯。
对于出征的事,朝堂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大将军主动提议,却被南温严反驳,南温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大将军出京。
可其他的武将之前送出去了,却是屡战屡败,各州倒是有守将威猛,但他国虎视眈眈,不敢轻易离开。
卫国的战将平庸,可战术谋略都是顶好的,似有高人指点,大南之所以屡战屡败,也是因为想打人家跑了,关起门来占据地理,易守难攻,以至于卫国就像个苍蝇,想打打不死,不打又总在面前乱飞。
一时间竟叫大南无人可用。
倒也并非是真正的无人可用,只是南温严自己不放心,先帝在世,便同他说过,有些武将打仗再勇猛,可一辈子都不能放出京城。
这些人一旦放出京城,便是虎归深山。
南温严正为此事烦心不已,南羲听闻,主动前去为南温严解忧。
“阿羲,你有什么好办法?”南温严已经是焦头烂额。
南羲道:“皇兄,让苏辞离京平乱,也好借此机会,将苏辞调离京城。”
“什么?”南温严眉头紧皱,虽然之前商量过,可将苏辞送出去那么远,他怎么可能放心?
南温严当即拒绝:“苏辞不能去。”
南羲知道南温严会拒绝她,遂说道:“皇兄无需担忧,摄政王本就功高震主,不需忌惮其功劳,陛下多派些人跟着去,文武都少不得,平乱后,也可分功。”
听到这里,南温严倒是有了些兴趣,虽然心里赞,却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道:“那你觉得朕应该派什么人去跟着?”
“兵部尚书以及一些年轻的侯将军们,都可前往,只是此去,不可让苏辞一人做主,凡事都得与兵部尚书商量着来。”此时此刻的南羲,犹如一个大奸臣,权衡利弊,已经被放到了第一要位,甚至连亲近之人都算计得。
南羲的样子,南温严很是满意,他并不怕南羲权力越来越大,也不怕南羲犯错。
反而是有了南羲,往后的一切错,都可归功在一个女人身上。
但南羲是他的堂妹,兄妹之情,还是让他不忍心如此。
南温严最终还是同意了南羲的提议,圣旨降下时,苏辞亲自去问南羲,却被南羲拒之门外。
长郡主府门口,行露对着一脸冷气的苏辞福身行礼,丝毫不惧苏辞眼里的凛冽之色,“苏王爷,我家长郡主近来有吩咐,府中不见客。”
听到这句话,苏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知道南羲到底想做什么,他只知道南羲正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明明这些事可以交给他。
他问:“长郡主连本王都不见?”
行露:“是。”
苏辞还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长郡主可有话让姑娘带给本王?”
“不曾。”行露说罢,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随着大门被关上,苏辞也被挡在了门外。
沈墨:“王爷,长郡主这是怎么了?”
也不怪沈墨多话,他实在觉得最近长郡主不对劲,朝堂中许多事都有长郡主的手,连吏部也被设计到了长郡主手里。
虽查清楚了这件事儿还是吏部自己的原因,可长郡主拉拢了吏部,便是告诉所有人,她要正大光明的参政。
苏辞紧着眉心,南羲要报仇,他不会阻止,可涉及到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宁,国家根基,他也不能看着南羲犯错。
他只是苏辞时,他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可他是大南的摄政王,在其位谋其职。
“沈墨,你留在京城保护好长郡主的安危,朝堂中若是出了什么事,你第一时间传信本本王。”
“是。”
接连下了一场雷雨,才放晴,宫女太监们收拾着御花园的落花,连养心殿门前也难免飘来了一些残花。
“陛下,贤贵妃娘娘求见。”刘德才向南温严通报了一句,却不见南温严有所反应。
南温严此时正对着一封折子发愁,刘德才知道陛下是听到了的,只能站在一边儿等候。
写好了朱批,南温严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所剩无几的折子,勉强松了口气,他抬手伸展片刻,活动了一下筋骨,遂看向一旁候着的刘德才,问道:“你方才同朕说什么?”
“回陛下的话,贤贵妃娘娘求见,这会儿正在殿外头等候呢。”
南温严:“今日外头暑气重,去叫贤贵妃进来。”
“是。”
贤贵妃进来时,身后还跟着宫女平心,在平心的手上,有一个盖着绿布的托盘,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