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机缘巧合的事太多了，秦小小想了想这段时间和华浅相处的每个细节，愈发觉得他的举止投足过于成熟。

华浅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弹出几个缓慢的琴音，他停顿了一下，自己默默倒数，然后弹奏出一串悠扬连贯的歌曲前奏。

秦小小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旋律很耳熟，自己在琴房偷听他弹琴的那天，就是这首曲子！

这首歌的旋律令秦小小很难忘记，因为华浅后来给她唱过很多次，说他最爱的歌和最爱的人都叫一个名字，《小小》。

前奏结束，华浅的唇凑到麦克风边，转过半边脸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无边的黑暗，唱出第一句。

回忆像个说书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等相遇的缘分

嗓音低沉，仿佛满山无边无际的野草，沉寂多年，忽然被一把山火全部点燃。

观众席上的大家在他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全部怔住了，有些人唱歌，传递的是情绪，唱出的一字一句全是故事。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拿起手中的荧光棒跟着歌声挥舞，就像在听一场演唱会。

华浅很久很久，都没有在有这么多人的舞台上唱过歌了。想把压抑多年的情绪一下全部释放出来。

秦小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眶变得湿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微张，看着舞台上的少年。

当华浅唱完最后一句“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小小的永恒”的时候，琴音没停止，他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气里有释怀，也有遗憾。

观众席静止片刻，随后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华浅起身对着身后空空如也的几个方向鞠躬，最后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在场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许至寒也看不透，只有秦小小明白，他是在致敬他的乐队，每一次鞠躬都对应一个位置，鼓手、键盘、贝斯还有他自己，主音吉他兼主唱。

平复了刚刚激动不已的心情，秦小小越来越怀疑他就是那个二十八岁的华浅了。

这时许至寒突然问了秦小小一句：“这歌里唱的小小好像是在叫你的名字，华浅不会是喜欢你吧？”

秦小小没有移开她的视线，表情有些呆呆的，回答许至寒：“如果你说的是现在，那他不喜欢我。如果你说的是以后，那他会恨我。”

许至寒没懂秦小小这话的意思，继续问她：“那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