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绥乡北面有一条小巷子,相比起其他街道的热闹繁华,这里显得格外安静。
巷子两旁都是低矮的民房,搁在末日之前,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贫民街。
李昂带着潘思莹在巷子中走动时,总能察觉到异样的目光。
民房的窗户后,门后,甚至是墙洞,轻微的呼吸声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
李昂心中凛然,这里暗哨很多,几乎都是先天高手,数量多到夸张。
就算是长兴镇的先天高手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一条普通的小巷子。
走到巷子中段时,潘思莹指着一扇破旧生锈的铁门说道:“到了。”
说完,她上前开门。
李昂站在门口向内张望。
门打开后,眼前出现一个小院子,各种农机用具胡乱摆放,两只大黑狗见到陌生人开始汪汪大叫。
院子南面有一棵大树,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让这座小院显得既萧瑟又凄凉。
树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老人脸上的皱纹就像刀砍斧削般深邃,身上穿着浅灰色西装,左手搭在腿上,右手抓着扶手,一条空荡荡的裤管随风飘动。
潘思莹走到老人身前,轻轻摇晃着对方的身体,亲昵的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睁开眼睛,满脸皱纹随即舒展,笑着伸手摸了摸潘思莹的脑袋:“我还以为你有了男人就忘了爷爷呢。”
“爷爷,不会的,我把人带回来了,就在门口,你要见见吗?”
老人闻言微微转头,无比深邃的目光望向门口那个过份年轻的男人。
李昂依然是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腰间挎着一把长刀。
俊美无比的脸蛋让李昂显得有些妖异,但那一头黑色短发不仅将阴柔完美掩盖,还让他彰显出了年轻人独有的英武之气。
微微躬身以示尊敬,起身后,清澈如水的眼眸静静和老人对视。
老人轻轻点头,一边冲李昂招手,一边对潘思莹说道:“丫头,去屋里把象棋拿出来,顺便搬把椅子给他坐。”
“好。”
潘思莹看了眼李昂,转身进屋。
李昂走到老人面前,望着对方空荡荡的裤管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被丧尸抓了,砍得快才保住一条命。”
李昂轻声叹气,明白这人为什么不露头了,本来就年纪大,又没了一条腿,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现在气息无比衰弱,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将死之人...
“其实被抓了不一定会被感染。”李昂眼中带笑,满脸真诚之意:“我救了一个被抓伤的小女孩,现在活得好好的,被我当成妹妹养。”
老人有些愕然,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你这是嘲笑我?”
“实话实说而已。”
“呵,我孙女好玩吧,你现在该叫我爷爷。”
“爷爷。”
李昂毫无羞耻之心,顺杆子就往上爬,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嘲笑自己。
老人再次无语,盯着李昂仔细打量,微微点头:“不错,是个好苗子。”
这时,潘思莹搬来桌椅,然后把象棋放在桌上。
老人不再说话,自顾自的摆着棋盘。
李昂也没说话,坐下后把自己的棋子摆好。
两人一言不发的开始下象棋。
李昂会下象棋,但也仅仅只是会下,根本没有研究过。
而对面的老人明显是此道高手,所以还没走几步,李昂就落入下风。
潘思莹走到老人身后,替他揉捏肩膀。
李昂瞥了一眼,立刻说道:“他都快死了,伺候他还不如伺候我,宝贝,过来给我捏捏。”
潘思莹勃然大怒,死死瞪着李昂,拳头紧紧攥着,浑身气劲流动,仿佛一头暴怒的母狮子。
再怎么喜欢李昂,她也不能容忍李昂侮辱自己的爷爷。
正当她准备反唇相讥时,老人却开了口:“他说的没错,伺候我还不如伺候他,出嫁从夫,去吧。”
“爷爷!”
“听话。”
潘思莹满脸不情愿的走到李昂身后,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乱响,重重砸在李昂肩膀上。
李昂身体晃了晃,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下棋。
“是我瞎了眼,从今天起,咱们恩断义绝,一拍两散。”
“喂,思莹姐,当初你强推我的时候,可是说一辈子给我当奴隶的,这还没两个月呢,你就打算反悔?”
“什么强推,明明是你心怀不轨,好色成性。”
潘思莹脸红了,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李昂有点吃不消,连忙望向对面的老人:“爷爷,你也不管管她,这么彪悍哪有半点女人样,以后谁敢娶她啊,反正我是不敢。”
老人只是抬了抬眼睛,潘思莹就不敢再乱来。
李昂不由感叹,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当然他也降得住。
这盘棋不出意外,李昂惨败收场。
老人扔下棋子,有些嫌弃:“臭棋篓子,跟你下棋都觉得丢人。”
李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能跟省长下棋,够我吹一辈子了。”
“你这厚脸皮跟谁学的?”
“咱们的老祖宗,汉高祖刘邦。”
“...想当皇帝?”
“有点,不过没那本事,潘省长,给我支支招呗,我现在麻烦一大堆。”
“叫爷爷!”
“爷爷。”
老人潘文海又开始嫌弃李昂;“没骨气。”
“我是尊敬你,换个人试试,头都给他锤烂。”
李昂头往后靠在潘思莹身上,觉得很不舒服。
“思莹姐,你这腹肌硌的我难受,还是屁股和奶子舒服,来,坐我腿上。”
不等潘思莹反应过来,李昂就把她拽进了怀里。
潘思莹羞得面红耳赤,李昂抱着她狠狠亲了口,抬头望向潘文海:“爷爷,你看我们般配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