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消散。
林东返回到厢房,县尉秦仁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奇怪,林兄,我感觉你好像变了。”秦仁道,“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总之你和刚才有些不同。”
林东扯了扯嘴角,问:“我受到了琴曲规则的影响,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这样的影响是好是坏,对了,你知道什么是规则之力吗?”
“不知。”秦仁摇头。
林东解释道:“它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可以诞生于人体,也可以诞生于你身处的世界。
比如噤声规则,它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执行刑罚的判官,便是噤声规则的具现产物。
而你刚才弹的那首琴曲,和判官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规则,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存在两种规则,怪不得我的意念进度会这么慢。”
秦仁听完林东的解释,皱眉思索起来。
“判官......和琴曲......一样,它们竟然是一样的!”
秦仁猛然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恍然大悟,过了片刻后,他停了下来,仰天大笑。
“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如此,老师啊老师,如果你知道了之后,会做何感想,哈哈哈哈,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一场空.....呜呜呜.....哈啊哈哈.....”
秦仁笑了又笑,哭了又哭,他仰着脖子大笑,他跪在地上痛哭,他用尽浑身力气去笑,去哭,去发泄.....
最终,他站了起来,看向面前的林东。
“林兄,谢谢你告诉我的一切。”
“既然你要谢我,那你就告诉我,你知道了些什么?”
林东有了一些猜测,但他需要从对方口中获取更多的信息,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面对林东的询问,秦仁有些怅然若失,随后又洒脱一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吗,行吧,我也不逼你,我只想你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
林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内心酝酿起措辞。
他不敢逼迫秦仁,他怕把这小子逼疯了,就无法从其口中获取更多的情报。
“这首曲子是谁谱写的?”
林东打算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
“不知道,我是跟老师学的。”秦仁摇头道,“林兄,我的老师能够回答你的一切疑惑,你拿着这块令牌,去京城找他。”
秦仁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牌,扔给了林东。
林东接住金牌,看了眼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繁复的“令”字,再往下看背面,雕刻着“首辅”二字。
“你的老师是当朝的首辅?”
“对。”秦仁点头。
林东呵呵一笑,将金牌又扔回到秦仁的手里。
“金牌你自个儿留着,问题呢,我不问了,也懒得找你老师去问。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管他老二是谁,彩儿又是谁,我只需坐在这里等着,等到把守者找上门,然后从他的体内,挖出我想要的东西。”
“林兄说的是,人生在世,本就该肆意洒脱,何必去为难自己。”
秦仁将金牌丢在茶桌上,哈哈大笑起来,他选择了放弃,他不再需要这块金牌,也不想当所谓的白石县尉。
判官此时现身了,他冷冷地盯着秦仁,同时又冷冷地盯着林东,和桌上的那块金牌。
它冰冷地记录着在场的一切,默不作声,金牌易主,秦仁是发起者,林东是接受者,这项过程还在进行中,只要林东一直不肯接受,那秦仁就始终是金牌的主人,他就有不赞美的发声资格。
“你这是干什么,送死?”林东的嘴角扬起嘲讽。“你想死给谁看,我吗?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你的死有什么用?彰显你的伟大,不怕牺牲,然而让我为之感动,为之歌颂吗?
呵呵,可笑至极。”
秦仁哈哈笑道:“是啊,林兄,我很可笑,一个可笑的读书人,读书,读书,读了这么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圣上?”
“读书为了什么?呵呵,这句话问的好。”
林东站起来,走到秦仁面前,他看着他,他很生气,不知为何,或许是生气在幻境中被强逼着喂了一碗狗粮,或许是在生气瞎眼老人因他而死,或许是看到眼前这个蠢货,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指着秦仁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小时候在父母和老师的逼迫下,为了不挨骂,为了不挨板子而读书,长大后为了考取功名,为了有一官半职而读书,你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什么黎民百姓,更不是所谓的皇帝陛下。
不要被书里的仁义道德骗了,那些都是束缚你的枷锁,仁义道德是一种工具,你要假装被它利用,然后借助它,利用它,来达到目的,明白吗?”
“哈哈哈哈,林兄,我明白了。”秦仁大笑,疯癫地大笑。
“你明白个狗屎,你显然没有明白,人和动物一样,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