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棕色杏眸望着皇上，眼里只有冷漠到极致的认真。

“陛下，你该知道，我不是妙音，妙音早就死了。”

皇帝揉了揉额角，坐在躺椅上抬头望天，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的回忆：“朕知道，斯人已逝，可活着的人不能总停在从前，说起来，皇后，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皇后的眸光也涣散起来，她同样回忆起了从前，她和帝王坦白局那回……

那是十年前，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知道了她是妖物附身的事实，来到小佛堂想要质问。

而皇后也知道纸包不住火。

在皇帝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皇后就全盘托出了。

皇帝那个时候其实已经信了八分，皇后当时为了保命，早就给皇帝种下同命蛊。

皇帝对她动了杀心，所以同命蛊发作，皇帝晕倒了。

后来亦是她主动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她只想活命。

皇帝大概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因为她是妖魂的缘故，对太子也疑上了。

纵然她保证过太子是妙音和他的血脉，可皇帝那会儿或许是真的觉得膈应。

始于妙音，终于妙音，皇帝也因为妙音的缘故，对她的凤位保留下来。

起初皇帝总想着妙音终有一日会回来，他不相信妙音真的死了，或者说他不相信皇后。

皇后也不需要他相信，只一件，她答应了妙音，若他为帝，那定要让腹中孩儿为下一任帝王。

当时妙音还说了一句：“无论男女。”

皇后一直到现在对妙音的执念都是比较惊讶的。

所幸妙音生的是龙凤胎，皇子有了，且顺利成为了太子，只等眼前的老皇帝一死，立即就可以登基，圆满完成妙音交代的遗愿。

至于老皇帝，皇后从未想过与他有什么交集。

皇帝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得到她的，皇后也说不清了。

皇帝不是第一次问她叫什么，然而皇后一次也没回答过他，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你不让朕叫你妙音，皇后又显得过于生份，那朕叫你什么好？”

皇后摇头：“陛下何必执着在臣妾这里，臣妾不过是替人完成遗愿的一缕魂魄罢了。”

皇帝有些怒了：“你明明在朕的身边，朕能看到你摸到你，你是朕的皇后，天下人皆知，你我就是夫妻！”

皇后垂着头，要不是因为太子生母是皇后对太子有好处，她还真不愿意当这个皇后。

她志不在此，完成了妙音的遗愿，她和妙音之间的束缚自然解开，从此以后这具身体可由她完全掌控，只要自己愿意，亦可逃脱妖族身份。

做个自由自在的散人。

皇后想的这些皇帝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皇后的执念愈发深的，皇后越这样对他不屑一顾，他就越想要征服皇后。

就在皇帝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宫人来报，将军夫人已经进了外殿。

皇帝看着皇后：“你让她过来做什么？”

皇后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那孩子与妾身十分合眼缘，是以叫过来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