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车挠了挠头,如何用计这事儿,夫人还没说。
他要是会这些弯弯绕绕的,也不会去干劁猪的活计了。
就像对面那位老兄,要是有脑子,也不会靠着砍柴和打猎为生。
“什么计谋我还没想好,这些事情我主家比较会处理,不然我回去问问先。”
单昌对惺惺相惜兄弟的这番话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
比如说你既然不知道你还来找我,你找个de啊!
“好倒是好,不过你那主家能出主意吗?”
听吕兄话里的意思,似乎他主家也和官场沾了几分关系。
吕车拍着胸脯点头:“这你就放心吧,虽是我的主家,可平时对我也算倚重,且主家这人同样嫉恶如仇,我若是开口,她不会拒绝。”
吕车牛皮吹上天了,但无所谓,只要不知行情的单昌信就行。
单昌只听嫉恶如仇这四个字就对那主家抱了极大的好感。
“既如此,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吕车想着夫人的命令,便道:“我对这县令了解不深,恐不能道出十之一二的恶名,单兄若是有空,不如随我走一道,我那主家是个惜才之人,想来单兄若能同去,主家也会很高兴。”
单昌不疑有他,当即就点头:“我没什么事,那就随吕兄走上一趟吧。”
于是吕车等单昌洗漱完,二人在酒肆吃过早食,吕车骑着匹矫健的小棕马,顺道还给单昌也在县里置办了一匹差不多了。
二人骑着马儿一路朝京城内城而去。
马儿奔波在外头人烟稀少的地方倒还好,一进到内城,明显受拘束多了,忽快忽慢的直到太阳西斜才到了将军府。
大老粗单昌认识两个字,当即就看到了府外的牌匾。
“将军府!”
吕车朝单昌看了一眼:“单兄知道?”
单昌反应过来摇头:“我只听过镇北将军,乍一看这么豪华又威严的府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镇北将军。”
吕车若有所思:“单兄对镇北将军如何看?”
单昌一脸自豪:“是个让人敬佩的英雄!”
听到此话吕车也不免电头。
然后他对单昌重拳出击:“这里就是镇北将军的府邸。”
单昌既惊又喜:“吕兄的主家是镇北将军!”
如果是镇北将军,单昌也想投入他门下,不论是为其做事还是上战场杀敌,都让单昌激动。
说到这个吕车就有些尴尬了。
他的主家是将军夫人,但他说不出口。
然后坏心眼的吕车觉得这种尴尬不能自己一人承受,所以他一定要把单昌拉进来。
对于单昌的问题,吕车笑笑没说话。
然后就听到单昌说:“可镇北将军不是在北境吗?他回来了不成?”
啊这……
“镇北将军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坐镇大梁边疆的,至于京城这边的事情,并非事事需要他出面。”
单昌不明觉厉:“吕兄说得是。”
两人得了管家的通禀,说夫人在偏厅等他们。
吕车当即二话不说就带着单昌过去。
一路上,给他介绍起将军府的风土人情。
单昌就问:“为什么是将军夫人?”
吕车模棱两可:“将军府如今的事务,都由将军夫人做主。”
单昌又问:“那我们的事情你要找谁出计?”
吕车头也不回:“自然是将军夫人,这个府里,再没有比将军夫人更聪明的了。”
单昌听着却不信,他不认为一个女子能有多厉害。
干笑着应付了两声,他对这次的行程几乎就不抱希望了。
很快,两人见到了于微,吕车又是见礼又是介绍,一番操作下来,于微让两人坐。
吕车就说起县令的事情,他说完,示意单昌做补充。
单昌虽然心里不服,可想着这是镇北将军的夫人,多少也尊重了几分。
吕车既然问起,单昌也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说完,他就看见将军夫人脸上全是愤恨:“虚食重禄,坐作骄奢,鱼肉百姓,徇私枉法,简直恶毒败坏!这种人,当诛!”
哎呀妈呀!
一番话简直说到了单昌心里,他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等单昌激动过后,于微又一脸沉思起来。
吕车见状就小心翼翼的问:“此事可有不妥?”
于微叹了口气然后点头:“将军不在,以我们的声望,这件事不好上书请命调查,也不知道这县令背后有没有人,若是有人,我们就是请命也不一定能请到陛下面前。”
吕车和单昌听完点头,是这么个理。
单昌有些失落,吕车瞟了他一眼就问:“夫人可有妙招?”
听到这话,单昌眼睛又亮了起来,灼灼的盯着于微。
就见于微点头:“办法自然是有,这样,你们听我说……”
两人听得是连连点头。
越听,吕车看着于微的目光就越复杂。
越听,单昌看着于微的目光就更敬重。
果然,镇北将军的夫人哪里又是等闲之辈。
三人商议完,于微就对着单昌说:“这事儿不急,我要先派人去那边看看,这位侠士不如先和吕公子一起在京中多待几日。”
单昌看了于微一眼,又扭捏起来:“住将军府吗,会不会不太好……”
这可是镇北将军住的地方,虽然他也很向往就是,但府中到底还有女眷,怕不是很方便。
于微听完楞了一下,她没有让人住将军府的意思啊……
不过看单昌的神色,于微就明白了,有些好笑,她点头附和:“侠士说得对,确实不太好,不如这样,我在别处还有个宅子,住着我的两个儿子,就是要请侠士委屈一下,让我两个儿子招待几日。”
单昌本想说他可以和吕车一起住,但将军夫人都这样说了,他也就只好做罢。
不得不说,吕兄着实没说错,这主家确实够热情。
吕车看着一脸毫无防备的单昌,为对方一步步踏入夫人的陷阱而点蜡,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镇北将军的手段如何他没见识过,但其夫人若为男子,只怕也会是一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