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起身来,向着黄泉道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无常打了个响指,天上忽然掉下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他伸手接住,对魂师说:“给你。”
魂师瞅了瞅,有些不满:“怎么颜色这么淡?”
无常抱着胳膊:“哎呀呀还嫌,这不过就是只还没满月的小鬼,冥界还是给了你金色神钱,你该知足啦!”
嗯?我第一次知道那不是铜钱,而且还有颜色之分。
魂师把神钱穿进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一串里,又气又酸道:“也不知道荧惑灯是怎么算的。”
他伸出两根指头:“邬暝那小屁孩比老子小了两轮,金色神钱竟然比老子还多二十个!”
无常语气凛然:“冥界圣物,岂容你置喙?”
魂师愣了下,然后“切”了声:“还说不得了。行行行,我要下班了,蛮烦您老把这时间结界给我解一下。”
无常手一挥,结界消失,魂师也迅速溜了。
我看着他遥远的背影,伤心欲绝:“赔我治病钱啊……”
无常把我拎起来,又是幸灾乐祸的语气:“小鬼,这次又被伤得不轻呀。”
我说:“那你倒是给我治治啊。”
他伸出三个指头:“三十亿冥币。”
我气愤至极,之前伤得比这重也没要三十亿啊!
“你坐地起价!”
他笑眯眯道:“哎呀通货膨胀,你是知道的。”
虽然我能自愈,但这痛是在钻心。
我咬了咬牙:“三十亿就三十亿!”
他与我击掌:“成交!”
这下扯动了我的伤口,“啊——痛!”
他一手拎着我,吹了些阴气在我的伤口上。我感觉凉丝丝的,然后伤口就慢慢愈合了。
好了,但没完全好。
因为只是愈合,我的灼伤还在疼。
这个黑心医生!
“我付了钱的,你别只给我治一半啊!”
白无常瞪眼道:“你以为克扣你呢,我们只能给这么多!最近浊气紧张得很,都是为了筹备冥王——”
黑无常冷冷地打断了自己:“你不废话会死?”
白无常:“切。”
黑无常盯着我看了会儿,忽然说:“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我愣了半秒,立即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眨着眼睛:“展开说说。”
无常居高临下地打量我:“以前灰头土脸、乌漆麻黑的,跟个营养不良的炭鬼一样,现在拾掇干净了……”
“发现是真丑。”
……
我忍。
无常忽然转了一圈,问我:“你没发现我也不一样了吗?”
我不瞎,看得出他刚把镰刀又变出来了。
我问:“你怎么把链钩换成镰刀了?”
白无常:“你不觉得镰刀很气派吗?哎呀,我忘把斗篷穿来了。都怪你,走那么快!”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黑无常说的。
黑无常:“崇洋媚外。”
我懒得看他俩的戏码,往路一白走了过去。
他睡得像头死猪,我扇了他两个巴掌。
没反应。
我正准备朝他胸口再来两捶,无常忽然在背后喊我,对我说:“小鬼。那个人阳气旺盛,小心他伤了你。”
我挥手道:“没事啦,我遇到一个高人,他送了我一个挡阳气的好东西。”
路一白的眼睫动了动,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无常收了镰刀:“随你吧,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