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东西的样子不像路一白。慢条斯理,安静优雅,跟个姑娘似的。
他吃了十分钟,才消灭一半。
我看着餐盒里的牛肉块,咽了咽口水,问他:“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
“我就尝尝味道。”
……
“给还是不给你说句话啊。”
……
我有点生气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他目不斜视,低声道:“你想我被当成精神病人抓起来吗?”
……
我拿出对路一白屡试不爽的招数:“我饿了。”
他擦了擦嘴:“这车上的够你吃了。”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我,而是起身将餐盒放进了洗手台边的垃圾箱里。
我仍愣愣地看着他。
他到底什么来头,我们最近才结识,他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
邬暝掏出了一副耳机戴上。
“说吧。”
“什么?”
“我现在可以跟你说话了。”
我反应了过来,立即问他:“你为什么非得要我跟着?”
“没有非得,凑个伴而已。”
又是凑个伴……
你们很缺朋友吗?都要找鬼做伴。
我又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罗盘所指的地方。”
“去那里干嘛?”
他的语调缓慢而悠闲:“找我们那天晚上见到的人。”
“你要去收了他?”
“帮他一把。”
我盯住他:“你知道我的来历是不是?”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观察。”
“……你真的不会弄我?”
“我对你没兴趣。”
“那你还非要带着我!”
“没有非——”
话题又饶了回去,我又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烦得挥起了胳膊。结果撞到了他的手。
“嘶——”
他捂着小臂,低低地抽了口气。
我立即安分了下来。
他躬了腰,眉头揪在一堆,看来确实疼。
我扣着手指,不好意思地聊表关心:“你的手是抓鬼弄伤的吗?”
“不是。”
我瞅着他,他低声道:“被滚石砸的。”
“啊,真倒霉。”
路一白的倒霉带来的精神伤害,而他是结结实实的物理伤害。
我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好转过了头。
我捧着脸看窗外,邬暝也没再跟我说话。
火车驶进了隧道,玻璃窗上映出了他的侧脸。
轮廓流畅,鼻梁挺直,唇形鲜明。
似曾……相识。
我猛然直起身体,转头问他:“我是不是见过你?在那次算命之前。”
他垫着左手,趴在了桌板上。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