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把我吓得一抖。

邬暝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我的肩膀，贴在我耳边问：“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气息像一条小蛇，直往我的耳朵里钻。

我缩了缩脖子，简短地告诉他：“父女在吵架，小姑娘刚刚挨了一巴掌。”

男人怒冲冲地指向门外：“滚出去！”

小姑娘也毫不示弱：“滚就滚！”

她要出来了！

我赶紧把邬暝推到阳台边上，用窗帘遮住了他。

就在女孩的手搭上门把的时候，他把我也拖了进去。

我第一反应是我俩这么大一坨，躲窗帘后面不暴露才怪。于是我想提醒他我不会被看见的，并且努力地挣开他的手。

“我不——”

他只用一只手就牢牢箍住了我的背，让我动弹不得，然后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嘴唇。

“嘘。”

我面对面贴着他，脑子一片混乱。

“哗啦——”

“砰！”

一间门开了又关了。

“哒哒哒”的拖鞋声响起。

“哗啦——”

“砰！”

又一间门，开了又关了。

过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邬暝有动静，我只好戳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放开了。

他倒是爽快地放了我，但我要出去的时候，他又把我给拉住了。

……这是要干嘛啊！

于是折腾了一番，我只是从面对面贴着他，变成了我背对着贴着他。

他用非常轻微的声音说：“门响了。”

还在折腾的我瞬间不动了。

主卧的门开了，男人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

啊，原来是腿不不好，难怪还留在这里。

他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他佝偻得厉害，我觉得他这状态至少也59了吧，怎么女儿才十多岁？

他慢慢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我下意识抓紧了邬暝的胳膊，紧紧贴着他，不敢动。

男人走到我们身边，翻看了会儿女孩的作业，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在她的书包里翻找起来，找出了一张塑封照片。

我以为照片上会是女孩的妈妈，结果不是，是男人和女孩的合照。从面相上可以看出是这对父女。

他拿着照片坐到了沙发上，对着照片端详起来，满目柔情。

我踮着脚偷瞄着照片上的内容。

照片上的他坐在旋转木马上，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他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女娃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张圆圆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照片上，女孩原本的胳膊被红色水笔盖掉了，然后被重新画了两条手臂，圈住了男人的腰。

他叹了口气，取桌上的湿巾擦起了照片上的红笔痕迹。

我看到照片上的时间写的是【2000.6.6】，所以推算的话，男人现在才四十出头。

我也叹了口气。

果然，做父母会使人加速衰老，做单亲家长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