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人对邬暝说了两句悄悄话,神神秘秘地把他叫走了,然后叫我自便。
如此正好,我可以去找断琊山了。
不过刚刚在阎王殿的时候,我基本把山下的风景都看全了,没看到有什么崖什么山的。
而我极目远眺,这里只有一座山,就是阎王殿所伫立的青崖山。
所以断琊山,或许在青崖山的那一面。
于是我又绕回了青崖山脚下。
鬼官们刚开完会,正三五成群地走在路上。我毕竟是在偷摸干大事,于是做贼心虚地躲开了。
青崖山环抱着半个冥界,山腰被一片光雾笼罩,红色楼台在山顶若隐若现。
可是这座山也没有山路和隧道什么的,要怎么到背面去呢?
难道要绕过去?
我望了一眼看不见边界的山峦,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绕开圆形会议室,山脚下的其他地方人烟就比较稀少了。
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我看到了一棵梧桐树。
树叶焦黄焦黄的,长得不怎么健康。
这应该又是哪个在罚站的鬼差吧。
我凑了过去,想瞧瞧能不能看出它是个啥玩意儿。
可围着树干转了好几圈,我也看不出鼻子眼睛啥的,倒是在树叶上看到一条青虫。它一动不动的,貌似在睡觉。
我不禁感叹,冥界的植物仿得太逼真了。
我伸手把它捉了起来。
这虫子有一根小拇指那么长,和这棵树一样营养不良。它身上是黄绿相间的花纹,长着四对足。
我正在找它眼睛的时候,它突然发出了一声:“是何人拿捏本官?”
我被吓了一大跳,一下把它甩到了地上。
这青虫落地之后便化作了人形。
这人是个男孩模样,和我一般高。身形瘦瘦长长的,脸却圆得像个盘子。
他穿着明制绿袍,戴铜质獬豸冠。原来是个鬼官。
我刚刚那下好像把他摔疼了,此刻他正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
我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还是他先开口:“你是何人?”
他这官架子拿得挺足,说话也文绉绉的,不像是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
我胡乱作了个揖:“在下亦青,拜见鬼官大人。”
他捋了把不存在的胡子:“我没见过你,你是新上任的鬼差?”
“呃……”
他好像误会了,不过将错就错也未尝不可,于是我点头:“嗯。”
他朝我走了过来,围着我打量了几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何物?竟也能化人形。”
我如今已经习惯了,这并不是一句贬义的话,只是在关心我是什么物种而已。
我胡乱诌了一个:“咕咕鸟。”
听我如此说,他却如临大敌地往后跳了一步。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鸟要吃虫来着……
我赶紧毕恭毕敬地问道:“鬼官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