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皆已查明。”黎修然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据,侧身递给了孟南。
“皇上,此乃昭阳宫宫女平儿亲手画押之字据。”
孟南将字据呈上,萧铄便对着那张纸思量了好一阵不曾言语,殿中静的可怕,黎修然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喉结滚动之际,高位上的人终于开了口,如石子抛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清脆的声音令黎修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字据上写着,是昭阳宫主位惠妃命这宫女前去问的秋仁?”萧铄抬眸,一双狐狸眼带着审判,直直看向黎修然。
“是。”后者还算淡定,唯有心跳快了些,但也好在不会被人发觉。
“所以呢?一个小宫女,有何理由这么做?”萧铄又问一句,那张纸便被他置于桌案之上。
“回皇上,臣已仔细审问过,宫女平儿直言是惠妃娘娘不满自己未随队前往猎场,心中生了妒意,这才想早些在猎场做些手脚,吓一吓那些官员妃嫔。”
“吓一吓?”萧铄冷笑一声,“猎场上那些凶物,便是你口中的吓一吓?”
他旋即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平儿说惠妃娘娘寻的是皇城中有名的猎户,许是那猎户会错了意,这才酿成今日之险。”黎修然抬头,视线与萧铄对上,十分坦然。
“那猎户叫什么?”萧铄已走到他身前站定,两人相距一米,黎修然任何多余的表情都会被他发觉。
“赵率。”
他答道,声音平直,眼神不避,便是连呼吸都未曾乱上一丝。
“查到此人住处,带其进宫。”萧铄转身,明黄色袍子扬起。
“是!”
乾清宫外清风阵阵,偶有几片凋零的花瓣随风飘到他身前,黎修然仰头伸手抓住,慢慢摊开手掌,里头躺着花瓣和一排指甲留下的血红。
他倏地笑了笑,露出可爱的虎牙,伸手拿起官帽,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呼~好险啊~”
“伴君如伴虎哦~”
——
“李太医,他怎么样?”姜知瑾在院中等着,见李太医出来,便开口问道。
李太医这辈子还未曾给宫侍瞧过病,面上有些尴尬,却还是恭敬地回道,“多处皮肉之伤倒不要紧,唯有背上鞭痕骇人,使其断了一根肋骨。”
“那要怎么治?”
“啊,娘娘不必忧心,那肋骨并未有明显移位、变形,如此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姜知瑾见人没大事,便舒心多了,“此次实在是麻烦你了,福锦,到本宫屋里取块金子来。”
“娘娘!这可使不得啊!”李太医见这赏赐太贵重,连忙推脱。
“李太医屡次关照我坤宁宫,自是该好好赏赐,且咱们往后需您照望的时候还多着呢,便收下吧。”
“...是,谢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