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巾布浸在水中又拧至半干,为萧沫汐擦拭身子。
如此一番折腾倒是短时间内降了些温度,可温度降了些她又呢喃着冷,即便盖了一层被子也不够。
姬桁蹙眉,索性脱了衣衫,唯余一件里裤,随着进了被窝将她搂在怀里。
她的脑袋贴在他脖颈处,姬桁低眸瞧了瞧她便将唇贴在她额头处,时时刻刻感受她的温度。
只是萧沫汐才迷糊着睡了不久,便又说着热,姬桁无奈只好又为她散热。
如此反反复复,倒是给他磨的没了脾气。
“我真是欠你的。”他扶额叹道。
时辰不早了,数日的奔波让他也有些疲惫,姬桁瞧着她看了许久,心想倒不如将她留在左柱国府,如今还连累她染了风寒病热,实在是得不偿失。
“大人,药煎好了。”门外传来那大夫声音。
姬桁立即起身去拿,看着他风雨里来去,便也道了句,“辛苦,回去歇着罢。”
——
坤宁宫
“怎么样,是不是很气人?”姜知瑾盘坐在床榻上,对萧铄讲起白日里那鸽子的事。
本意只是吐槽,谁知他面色骤冷,“阿瑾是说,汪子同养了许多鸽子?”
姜知瑾有些发懵,“是啊,怎么了?”
“养了多久?”他问。
“挺久了吧,少说也有两三个月了。”姜知瑾觉得奇怪,“是哪里不对吗?”
“嗯。”萧铄沉吟一会儿,抬眸看着她,“阿瑾,你认为,一个太监,为何要养那么多的鸽子?”
“这...”这问题她倒是从没想过,只当他是同李桉一般养个宠物罢了。
“若是为宠,一两只足矣,可他偏偏养了许多。”萧铄神色冷峻,“阿瑾,鸽子不仅可作宠物。”
“也能为信鸽。”
“信鸽!”姜知瑾忽的惊叹,她从未考虑过这一点。
萧铄眸中灰暗深邃,“信鸽依靠归巢能力方能传信,一只飞回便不会再归来,所以,需要传信的人,一定会养足够多的数量,才能保证信息的传达。
他养了如此多的鸽子,如今又同你说都没有了...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是送到御膳房做成吃食了,不如派人去膳房问问吧?”姜知瑾听了直皱着眉,她从前是相信汪子同才不怀疑他,如今宫中出了细作,她便也不得不多想些。
“嗯,明日朕叫孟南去问。”
“都怪我,我没能早点想到这一点,现在鸽子都没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姜知瑾有些懊恼,她本可以早些告诉萧铄的。
汪子同若是细作之一,她肠子都要悔青了。
“无碍。”萧铄瞧着她捂脸,轻笑一声将人拉进怀里,“这有什么?只要他人还在,总会有破绽。”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太蠢了。”姜知瑾搂上他的窄腰,忽的又想起什么,“等等,如果他身上有疑点,那之前猎场的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呢?”
当时他可也在那个名单上,只是后面被黎修然打的半死不活送回来,瞧着实在可怜,又是一个太监,才没人怀疑他。
如今再想,便有些不对劲了。
别是细作之间做戏才好。
“朕会派人暗查。”萧铄揉了揉她的脸颊。
“怎么查啊?”她眨眼。
“细作能潜进宫中,朕自然也能命人混在其中,明日,朕便再拨些宫侍到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