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姜知瑾行礼。
她领着众妃嫔到慈宁宫问安时,沈黛已经在太后跟前伺候了,递茶的动作十分熟稔。
“免礼。”太后没看她,抿了一口茶水。
姜知瑾仔细瞧过去,只觉得氛围不大对。
太后见到她向来是笑吟吟的,不会如今日这般,眉头紧锁,面上不善。
而她脚底边跪着的人,更是将她的注意引了去,一身太医制服,沉着脸的,正是那姓柳的太医。
他怎会在此?
姜知瑾杵在原地,半晌未动,她忽的想起昨日来人请脉.....
坏了...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狂跳不已。
柳太医不是什么好鸟,昨日搭了她的脉象,恐将她难孕之事抖搂出去。
她大意了。
“皇后怎么不坐?”太后抬眼瞧着她,语气没了平常的和蔼,眼里也满是打量。
“一时失神,还望母后见谅。”姜知瑾尬笑一声扶着椅子边的把手缓缓坐稳。
“近来天凉,宫里不少染了风寒的、得了头痛的,今日正好柳太医在此,不如请他为你们挨个诊了脉,若是早有征兆,也可提前防范。”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在姜知瑾身上。
虽是未多停留,可她仍旧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太后这一计,显然是冲她来的。
她早就知晓了?可,是谁透露给她的?柳太医?
不,他自己是不会冒这么大风险的,那会是谁?
姜知瑾没有头绪,但她下意识看向太后身侧立着的女子,她面上没有笑意,瞧着比在座的各位姐姐还要沉静几分。
她这般想着,回过神来,柳太医已经往最远处的妃嫔那儿走了。
看来是想将重头戏放在最后了。
在这一众妃嫔面前,探出皇后难孕,还真是不给她留后路。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相伴君王的母亲,也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事啊。
毕竟那虎,都是出自人家肚里。
那么现在的压力,可给到她这儿了,她该怎么脱身呢?
姜知瑾的目光跟着众人一起望着被诊脉的那位妃嫔,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上头,她的手搭在微凉的扶手上,泛白的指尖透着她的不安。
眼看着第一个女子已经诊过了脉,姜知瑾用指甲敲了敲扶手,眼神往后瞥。
福锦聪慧,很快便意识到主子有事寻她,遂俯了俯身,凑到她边上。
“去寻皇上,急。”
这屋子里多双眼睛,她也不方便多说几句,抬手捋发丝的功夫蹦出这么五个字。
后头的福锦虽有疑惑,却还是照做,趁太后将注意落在柳太医身上,蹲着便跑出了慈宁宫。
外头光线尚暗,福锦不顾飞雪寒风,提了裙子便往紫宸殿跑。
但这个时辰早朝未散,福锦还没到殿前就被侍卫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