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悯不理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当云游行僧，你身上功德不浅，分明可以当一个寺庙里的和尚。”

一悯先是没说话，随后轻笑了一下：“因为我要报仇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苏慕白懂了：“怕连累他们？”

一悯昂起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一部分原因吧，最重要的……挺讨厌佛的……”

苏慕白皱眉，会有和尚说讨厌佛吗？那为什么还要当和尚呢？

“很奇怪是吧？”一悯轻笑，“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看看我现在能不能说出来。”

苏慕白看了一眼一悯，他闭着眼睛，让月光自由地打在精致的五官上，看上去是有很多故事的人，但是又整日嬉皮笑脸的，还以为是个没心没肺的和尚。

“为什么不还俗？”

一悯睁开眼睛，没有看苏慕白，也没有说话，苏慕白想了想：“感觉你不是自愿当和尚的，那为什么不还俗呢？是因为想济世救俗吗？”

一悯听了他的话，一下子笑出了声，只是，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仿佛是在笑“、济世救俗”这个词竟然还能用到他的身上。

苏慕白不打算问下去了：“看来是不打算说出来。”

一悯长舒了一口气：“对于你这个问题，曾经我给出了一个答案，结果，害死了我心爱的女孩。”

苏慕白愣住了，随后就转过了头，没再看一悯。

他们就这样静坐了好一会儿，一悯忽然笑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慕白兄……我想喝酒……”

苏慕白抿了抿唇，扔出两个字：“没有。”

这回换一悯愣住了：“这时候，你不应该同情我，然后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吗？”

苏慕白嘴角一抽：“嗯，同情你，但是，确实没有酒。”

一悯失笑：“好吧，没有就没有吧，我要喝的酒，这个地方确实没有。”

苏慕白“呵”了一声，质问道：“琼浆玉酿？”

“不至于。”一悯哭笑不得，“果酒罢了。”

苏慕白想了想：“你是和尚，不忌荤腥吗？”

一悯回了他一句：“果酒是甜的，为什么要忌讳？”

苏慕白对上了一悯的视线，顿了顿：“我可以酿酒。”

一悯没说话，收回了视线：“算了，就算你会酿，等酿好了，我早就走了。”

苏慕白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莫名觉得他有点孤独，他说他是云游的和尚，那他在一个地方大抵是待不长久的，估计……没什么朋友了吧……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留着。”等苏慕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能看见一悯戏谑的表情，他脸一黑，“当我没说。”

“别呀！”一悯捣了他一下，“没想到，慕白兄表面上冷冰冰的，挺容易的心软的嘛。”

苏慕白抿唇：“你想多了，只是因为我们家里，没什么人喝酒罢了，酿出来没人喝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