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立刻听到回答,反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
非尘往右边微微偏了点头,就见段鸿飞向自己发间伸出手。
他眨了下眼,没躲。
段鸿飞从他发间捏下一小片花瓣。
非尘看见,无奈笑了,“估计是徒弟给我放的,我没注意,他们估计都看见了,却没一个人告诉我……”
段鸿飞松了手,花瓣随即被微风吹走。
他看着非尘,停在他发间的手却没移开,手指试探着勾上非尘的眼罩带,往上抬了一小点。
非尘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完好的左眼注视着他,微微眯了点。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段鸿飞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跟偷鸡摸狗被发现了似的。
他喉结滑动,眨了几下眼,松了手。
眼罩带重新落在非尘发间,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响。
“你真是最狠心的人了。”段鸿飞闷了口酒,低着头。
非尘望着他,微缩的瞳孔又缓缓舒展开,嘴角重新勾上,“怎么?”
段鸿飞撸了把头发,“我要背负着愧疚过一辈子了。”
非尘抿嘴笑了下,没回答,重新看向月亮。
段鸿飞又闷了口酒,有些烦躁地挠着头。
许久,他没看非尘,“喂”了一声。
非尘:“嗯?”
“你欠我的东西还没给我。”
“你说哪个?”
“那个。”
“哪个?”
段鸿飞觉得非尘有点明知故问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显得他多缺情缘似的,烦躁羞恼之下,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哎呀,不要了。”
非尘眼睛微眯,“嗯?不要了?”
“嗯!”段鸿飞点头,“不要了,就不要了,你都这么可怜了,我还怎么要,我要再继续要,也太没良心了。”
“可怜?”非尘的语气带上了点冷意和玩味。
段鸿飞暗道不好,偏头去看。
果然,非尘眼睛微眯,似笑非笑,跟平日大不相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段鸿飞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连忙别过脸去,“我说错了行了吧。”
非尘冷笑,“是啊,我这人,没心没肝,就适合一个人发烂发臭,只有神经病才会跟我喝酒,跟我交心,我这样的人,着实可怜。”
“……”段鸿飞没话说了,非尘说的话,全是他之前说给他听,故意扎他心窝子的,现在全被他扔回来,扎了自己心窝子。
非尘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是神经病。”
段鸿飞骂了自己一句,闷头喝酒。
非尘瞥着他,用淡淡的审视目光。
而后,他拿着酒壶的手向段鸿飞伸了伸。
段鸿飞瞥见,跟他碰了一下,也不敢看他,继续闷头喝酒。
非尘看着他,微微勾了唇角。
神经病……
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