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饭桌上的气氛都很沉闷。
段鸿飞煮的粥糊了,只有表面那一点能喝,勉强盛出来大半碗,都放到了非尘面前,想炸个油条,面不会和,做出来的炸物也看不出形状,据他自己说他在面糊里加了鸡蛋,绝对有营养,除此之外,他还煮了一个鸡蛋,总结下来,也就煮鸡蛋能吃。
程安看不过去,去厨房重新做了三人的早餐,等他出来,发现除了鸡蛋,餐桌上的食物都不见了,再看看段鸿飞,他用手背抹着嘴,一脸菜色,应该是将那些失败品都塞进了自己的肚子。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厨艺确实不忍直视。
唯一不怎么考验厨艺的鸡蛋,被他剥好皮,放在了非尘面前的盘子里,非尘还没动。
见程安来,段鸿飞主动起身帮他端饭。
一股奇怪的药味飘进鼻腔,程安这才发现,段鸿飞的左手处不知什么时候涂了药膏,淡绿色的,薄荷味。
想着段鸿飞手不方便碰水,吃完早饭后,程安自己把厨房收拾了,然后去给非尘换药。
进屋的时候,段鸿飞在跟非尘说话,他神采奕奕,看起来精神得很,但他眼睛中却布满了的红血丝。
程安蹙眉,从昨日他从非尘房间离开,到被段鸿飞的尖叫吵醒,中间不过三个小时,他睡了一会,看段鸿飞的样子应该是一直没睡。
就,一直陪着非尘吗?
程安抿了抿唇,向非尘走了过去。
段鸿飞见他来,腾开了位置,顺道给他搬来一个小板凳,方便他坐着换药。
程安看了一眼,没坐,从包裹里掏出药瓶,放到床旁的小桌上,然后开始着手脱非尘身上的衣服。
见他是给非尘要换全身的药,段鸿飞忙上前,拉住非尘一侧敞开的衣襟,如临大敌,“我来吧。”
程安皱眉看他,段鸿飞有些不好意思,“我俩都是男的,你一个女的,不方便……”
“……”程安看了非尘一眼,松了手,把绷带什么需要更换的东西都放到桌上,然后对非尘道:“我出去一会,中午回。”
“好。”
程安又看了段鸿飞一眼,走了出去。
门都关了,段鸿飞的目光还在门上粘着,生怕程安听见似的,他压低了声音对非尘说:“你徒弟,这么不顾忌这些的吗?”
非尘:“……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徒弟也是男的。
可,段鸿飞不知道。
他听见非尘这么说,心里有点别扭,直到帮非尘换完药,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他们师徒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上面。
非尘见他心不在焉,说自己要休息,让他出去。
段鸿飞不肯,向非尘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让他不要赶自己走。
非尘看着向自己露出哀求表情的黑大汉:“……”
“我睡眠浅,有人在我无法入睡。”非尘说。
段鸿飞只得低头,为他掖好被角后,神色沮丧地走出房门。
“出门右拐是客房。”非尘在他关门前说。
段鸿飞关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好。”
关上门,段鸿飞在门口又守了一会,打开邮箱,处理一夜没看的邮件。
越看,他的表情越严肃。
怎么会出现持续许久的金身,是BUG吗?
再一看时间,似乎跟昨夜程安急急忙忙跑出去的时间一致。
段鸿飞更迷惑了,他跟自家副帮主发着消息,往客房走去。
*
华山,龙渊。
现在已经十点多,说好中午回去,时间紧张,程安走得很急,从长风驿一跃而下的时候,脸还被崖边的枯梅枝划了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