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想要占有自己的证据,是他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开始。
跟他肩头自己留下的那个是一对。
笑风生静静望着镜中自己这张脸,这张最令他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是他最好的伪装,谁看了不说一句单纯可爱,甚至进入游戏时,他也没有隐藏,而是直接使用了自己本来的面孔。
可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目光阴沉,紧紧盯着自己的人,整整二十二年,他从没这么厌恶过面前这张脸,这个人,厌恶到想一拳将他打倒,再捅上几刀。
脏。
除了肩头这一点。
按在肩头的手越扣越紧,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忽得,笑风生松了手。
“没关系的。”
他望着镜中泛红的肩头,又看向那张微笑的脸,轻轻拍打着自己肩头,轻声安慰,“没关系的,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他的目光几度黯淡又重新亮起,走神又被迫集中,最终,他终于调整好了状态,朝镜子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扯下衣架上的新服穿好,玉箫插入腰后,拿起桌上长剑,他推开门,朝等在外面的人笑,“漠哥,等急了吧,我好了。”
漠望着他,莞尔,朝他伸出手,“嗯,走吧。”
*
铃兰没想到程安竟然回来的那么快,她以为他还要面壁思过个半小时,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抹了把脸,抬头向窗户这边望过来,吓得她连忙弯腰躲起来,然后才后知后觉,这个角度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又不免对自己无语,再探头去看,发现程安已经在往这边走了。
她看了眼刚才给漠发的消息,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没有回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笑风生干的不成?
那,是因为他不知情才造成的意外,还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倒是给个准信啊?
这人,没一个靠谱的。
铃兰朝他的头像啐了一口,啪地关了界面,程安正好敲门进来,她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再坐着,就慢慢站了起来,同时观察着程安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失落,只是比平时更安静一些,有些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师父呢?”程安进来看了一眼,没发现非尘的影子。
铃兰假装整理着自己的裙子,“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
程安哦了一声,关了门,径直走向床头,去看邓艺,“他怎么样了?”
“睡着呢,要叫醒他吗?”
程安抬头看她,“能吗?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不会,都是年轻人,一点皮外伤,能有什么影响。”铃兰说着,也往床边走,话音刚落,便抬手唤出荷灯,朝着邓艺脑袋猛地抡了过去。
咚。
“啊……”邓艺痛呼一声,捂住脑袋,悠悠转醒。
程安:……这熟悉的感觉,他脑门也开始疼了。
邓艺刚睁开眼,就看到站在床头的铃兰,和她手中的荷灯,当即委屈地捂住脑袋,“你打我干嘛呀?”
“……”铃兰翻了个白眼,收了荷灯,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椅子前,正要习惯性地坐下,又想起自己刚站起来,索性还是站着吧。
“身体还疼吗?”程安问邓艺。
邓艺点头如捣蒜,“疼,现在脑袋也疼。”
程安:“……忍着。”铃兰那力道,我也帮助不了你。
邓艺:……就不能指望给自己脖子上开个窟窿的人能说出什么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