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可怕痒。
开春好久了,今天温度高一点儿,暖和,穿的是棉质长裙,外面套了件小开衫,一整套都是秦许梵买的。
他得把脚踝处的裙摆撩上去一些才能看到小腿疤痕的情况。
张可可生性又是极易害羞的人。
一动腿,秦许梵就把她细嫩的脚踝扯回去了,“我看看好点了没!”
“好了好了的!”张可可今天硬是不让碰脚,坐椅子上连忙弯腰用手挡他视线。
“再用手遮我揍你!”
他一抬那逼迫性强得能给人一鞭子的眼眸,张可可就乖巧了。
她可怕凶巴巴的男人。
尤其秦许梵这样一抡个胳膊就能秒杀她的。
裙摆向上掀开一点儿,秦许梵脸色骤然变得阴怒,刚结好没几天的新疤又叫她给抠破,流一点儿血了。
“你是不是拿我话当耳旁风!嗯?”
他就知道她方才扭扭捏捏的,准是又不听话了。
“叫你TM别用手抠,就是不听,是不是?”
“非得要我揍你是吧?”
他早叮嘱,晚叮嘱,刚听话了没几天就又手痒痒了。
他今个儿势必得给她点儿教训。
他生气的面孔太过吓人,仿佛一口就能把她吃了,张可可是狡辩都忘了。
慌张得真成了结巴,低着头断断续续道,“我,我…它…太痒,痒,忍不住,我就我就轻轻挠了,一下!一下,真的!就一下!”
谁能理解她,新疤结起来的时候痒起来要疯,天天心都刺挠。
秦许梵不听她解释,满病房转,要找尺子打她手。
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是灰扑扑的,脚下一踩,灰飞扑起来了,她床头边有个上次买给她用来做手艺小玩具的竹条,还剩几根细细长条的。
秦许梵打算拿那个将就一下。
谁想到那小结巴忽然跳着过来,挡他前面,还给她递了杯喝过的,凉的水。
也不敢抬头瞧她,举着水杯叫他喝水,“别,别生气。”
秦许梵被气笑了。
第一回主动请他喝水,还是剩的!
没点诚意。
“头垂到地上去干什么?你是鸵鸟?”
她颤颤得抬起头,脸都憋红了。
秦许梵将水一饮而尽。
扶她坐床上,脱掉外头那件会给她床边儿带灰的外套,里头就留深灰色的无袖T恤,自己蹲着,拉床底那个透明药箱,熟练又麻利地给她两条小腿,胳膊涂药。
再起身查看她头顶那几个伤口的情况,没什么问题,按照医生说的,换个纱布就行。
随后脚尖将药箱踢进床底,再次蹲下来,给她套一双新买的薄袜子。
“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儿?嗯?”
他每天都来问。
张可可学不会怎么拐弯回答问题,眼神四处乱瞟,支支吾吾的,“一点儿…是多少?”
“啧!”他轻轻拍了一掌在她脚背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说实话!”
其实有,很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