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绝不是万能的，弥补法律不足的是什么——正是人心。因为犯罪的是人，裁决的也是人。顺应大多数人的想法，使枯燥无味的法律充满血性，才是人间正道。陪审员审判正是它的产物。”

“而本案中，那些善良正直的人们做出的决断，便是这些网暴者应当被处以死刑。为了他们深爱的家人、朋友、孩子们健全的未来，这就是民意。”

“精彩，太精彩了。”罗宁拍着手说道：“不愧是民意的代言人，林自律师！这番主张说的真是精彩！”

“那好啊，那就判他死刑好了！这些网暴者确实是社会的凶恶害虫，必须加以驱除。”

“那就判他们死刑吧！这就是民意！这就是民主主义！民意就是对的，大家赞成的事就是对的。”

林自再一次感觉在自己的主场被压制，强撑着问道：“被告律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

罗宁突然厉声说道：“真的的恶魔，正是无限膨胀的民意。是坚信自己是善人，对落入阴沟的肮脏野狗进行群殴的善良市民。”

“要是民意想要判一个人死刑，那就判吧。因为说到底，这一系列官司，不过就是一场以绞死讨厌鬼为目的的国民运动，一场为了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消愁解闷的运动。”

罗宁走到法官和陪审团面前，转而向他们说道：“各位到底是为了什么坐到这里的？”

“如果民意可以决定一切，那就不需要这种拘泥于形式的建筑和郑重的手续，也不需要我们这些每天和法律打交道的政法人员了。”

“对案件下判决的，绝不可能是国民的调查问卷，而是身法司法界顶尖人士的诸位！请你们秉承作为我国司法的前进的信念，进行判断——拜托了！”

罗宁说完，重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开始整理资料，他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而林自，在罗宁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即使这场官司还是他赢了，但在信念上的比拼，是他输了。

果然，真的像苏鑫那天说的那样，错的不是罗宁，而是林自他自己。

“双方律师已经陈述了各自的意见，经本庭评议，现评判如下：被告人王某等三十二人，因造谣诽谤，导致被害人身亡，造成恶劣的影响，依法处决有期徒刑，7年！”

法官说完判决结果之后，没有宣布结束，而是对林自说道：

“原告律师，我国的法律的确是不够完善，因为制定法律的也不过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不会有完美的。”

“诚然如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案件，的确是和民意相违背，但任何国家的法律都是在不断修正和改正下不断完善的。”

“如果仅靠民意就能裁决案件，那还要你们律师和我们法官有何意义？民意和法律的存在并不矛盾。”

“正是有了这些善良而正直的民意，才推动着我们这些政法人士不断完善着法律。”

“你们两个律师都是我们不可获取的人才，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人在，法律的意义才能更好的贯彻到每个民众，最终使民意和法律达成一致。”

“本庭宣布，现在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