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华的目光看向沈明溪，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在那之前，我一直很羡慕乔太太的，她和乔总青梅竹马，步入婚姻殿堂……像他们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不缺钱，什么都不缺，还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止是我，整个小区的女人都羡慕乔太太。不像我，找的男人永远一个死样，眼高手低，要不是当初我年少无知也不会被他那张还能过得去的脸骗。结果我怀孕后，那混蛋就跑了！”

“我到处找他，连他老家都找了，那混蛋就像人间失踪似的，估计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吧！”

姚淑华说到此，有些咬牙切齿。

“我本来打算打掉孩子的，毕竟我还没有结婚，要是带着个孩子以后生活会很不方便，当时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只能做引产。医生检查过后告诉我，我的身体如果做引产，很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而且她还破例会告诉我，我怀的是个儿子，她知道我一直想生个儿子……”

她抿唇沉默片刻，“没办法，我只能把他生下来，但我当时真的是养不起他，就悄悄地四处在暗中打听收养家庭。我虽然不想养他了，但也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好的领养家庭。这事也没有那么容易。当时我们有一个阿姨群，群里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被人甩了的事，有次我买菜回来，听小区里几个阿姨聚在一起议论我，说我这样的人就不配要孩子，孩子跟着我能过什么好日子。我又生气又委屈，我去医院找了我的主治医生，要她无论如何也要帮我在补影响我今后生育的情况下那孩子引产了。”

“夏医生给我说了很多，她说现在的医学保证不了我的请求，那天我在医院待了整天。我就是在那天听到乔总在背地里要求医生一定要做一对龙凤胎的事，当时和我八卦的护士和我说，有人花大价钱就为了生个儿子，我既然已经怀上了，就好好生下来吧。但她怎么知道，一人养孩子多辛苦？而且，未婚带着儿子以后也不好嫁人。”

“但我当时也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再在小区里看到因为期待宝宝出生的乔太太时，也不再羡慕了，我开始同情她，那么柔软的女人，被她深爱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原来，所谓的美满婚姻也不过如此。她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一开始的女婴，等生产那天，她应该会很伤心吧？医院里那些对她前呼后拥伺候她的医护人员全都知道，谁也不会告诉她。”

沈明溪扶着桌沿的手不自觉颤抖着，当年乔天华和薛樱应该是深爱过彼此的，乔天华却可以心安理得算计一个深爱过的女人。

非得要一对龙凤胎，他这根本就是把薛樱当成生育工具，他连自己爱过的女人都可以物化，可见这个男人的薄情寡义！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把孩子跟乔家的孩子互换的念头的？”沈明溪盯住她问。

姚淑华道：“乔太太怀孕后，为了生产顺利，经常会和他们家阿姨一起在小区里散步，有时候乔总没有应酬，也会陪着一起。小区里的女人们见到，都是各种羡慕夸奖，而未婚先孕还被抛弃的我自然就成了那些人口中的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了衬托乔太太生活美满的对立面。那些话听得多了，我就有了逆反心理，好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成了乔家的人。凭什么呢？谁说我的孩子不能得到荣华富贵？乔总偷偷换掉他们原本培育出来的一对女婴，他也不是个好东西，让他帮我养儿子怎么样？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出来的时候，就像一株疯狂生长的藤蔓，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