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瑧也松了一口气。
黑眸凝着少年打斗的英姿。
这时,他后知后觉想起点什么,整个人都僵硬了。
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当然什么都没有。
可他方才,他托着洛清亭的胸口时,确实是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女子的……胸部。
饱满柔软的触感似是后知后觉的攀爬上掌心,钟离瑧如遭雷劈的站在那里。
洛清亭解决了最后一个死士,扭过头来看着钟离瑧,神色深沉而复杂。
然后,钟离瑧就在她面前,眼睛一翻,轰、然、倒、地、了!
跟着一起倒下去的还有拓拔锐。
洛清亭的眉心挑了挑,立马回头,屏息掩着口鼻道,“空气里有毒粉,别进来!”
花飞花谢一行人连忙止住了脚步,也跟洛清亭一般用手捂着口鼻。
洛清亭无奈看着地上的两个大男人,很是无语。明明看着他们撒的毒粉子,怎么还是中招了……真是大聪明。
钟离瑧二人被抬进了干净的屋子,本国殿下躺在榻上,他国殿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拓拔锐的属下对这种区别对待非常郁闷,默默搬来一张榻,把他们太子殿下放了上去。
乍一看两个病友。
洛清亭坐在他们中间,她看着钟离瑧,想起方才的情景,无奈的叹了口气。
掌了灯,洛清亭才发现,男人的面色变得乌青。她不再想别的,从钟离瑧袖子里拿出他的手,搭了上去。
倒不是特别厉害的毒。
“侯爷您还会医术?”拓拔曦从一行人身后探了出来,诧异的道,又恳求道,“侯爷一定要救救我皇兄!”
“嗯。”洛清亭随口应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只玉瓶,给二人各喂了一颗药。
旋即站起身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捂唇打了个哈欠,汪着泪的目扫了一眼众人,“都不去睡么,爱守着就守着吧,我去睡了。”
“这就行了么?”拓拔曦问道。
“今天就这样了,还要喝几贴药,是明日的事。”洛清亭懒散的说着,拨开众人,往隔壁自己的屋子走去。
踏进去的前一秒,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里变成了肠肚满天飞的血腥战场。
掌柜已经吓晕过去了,她自个儿找了个房间,脱去染血的外衣,裹好胸,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两张床榻上的男人一齐醒了。
一睁眼就瞧见了对面的那个他,他们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才发现二人在两张榻上,纷纷松了一口气。
一睁眼发现身边躺了个男人,可不就是惊悚么。
“锐,我……我记得昨日晕了过去,应该是中毒了,他们把我们放在一块儿解毒了。”钟离瑧难得结巴了一下。
“嗯嗯嗯嗯。”拓拔锐连连点头。
他们的衣服都没换,上面还沾染了血,钟离瑧洁癖严重,很是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间屋子就是他的,等拓拔锐出去了,他连忙叫来属下,给打水他要沐浴。
片刻后。
钟离瑧坐在浴桶里,水没过了胸口,只露出精壮宽阔的肩胛,他微闭着眼。赤奴隔着屏风给他讲昨日昏过去后发生的事。
赤奴讲洛清亭给他们解了毒,又扒拉扒拉说了许多。
可当他口中冒出洛清亭的名字起,剩下的钟离瑧就听不下去了。
男人缓缓抬起浴汤里的右手,晶莹剔透的水渍从好看掌心淌开,湿漉漉的……他的五指骨节分明,均匀修长,冒出的一点点指甲有着美丽的弧度,就如同一块从水中捞出来的精心雕琢过的玉石。
他不会忘记这只手昨日触到了什么。
那种触感又袭了上来。
他不可置信,昨日触到的时候明明不觉得有什么,可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感觉竟来的如此汹涌澎湃。
他心口也跟着一下又一下。
“殿下?”赤奴半晌没得到回应,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钟离瑧回过神来,放下了手,薄唇轻抿了一下,道,“你下去呢。”
—
钟离瑧打理好自己,挑了件窃蓝绣锦云的华服穿上,腰坠弯月白玉环,三千墨发由玉冠束起,插一只白玉簪。他又变成那清冷俊美的贵公子。
他出了门,下了楼,恰逢拓拔锐在吃早饭。经过了昨日的事,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拓拔锐对钟离瑧含了几分真诚,让他过去一起吃饭。
钟离瑧温笑着摇摇头,目光暗里捕捉着什么。
这时肖大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王爷,王爷,这是侯爷让人熬的汤药,给您解毒用的,您快喝了吧!”
“侯爷?”钟离瑧下意识接过,垂眸瞧见乌黑汤药里,映照着自己的脸。
“没想到侯爷还会医术,真有惊世才,我早上起来还觉得胸口闷,这一碗药喝下去,顿时就舒畅了,你也快喝了吧。”拓拔锐道。
钟离瑧便一口将其饮尽了。
苦涩溢满口腔,他用齿刮了刮舌尖,问,“侯爷呢?”
“侯爷端着一大盆肉去喂奔波儿灞了。”肖大人道。
钟离瑧点点头,出去了。
初阳下少年蹲在破陋马厩旁,面前站着一蜜色黑纹的健壮巨虎,它哐哐吃着盆里的肉,洛清亭时不时摸摸它的头,时不时去挠挠它的喉。
一头威武的森林之王,被她如狗一般摸来摸去。关键是还不恼,比狗还老实。
钟离瑧瞧着少年精致的面,马厩挡去部分阳,她的面陷在半暗半明之中,格调均匀,暗若匆匆褪去的潮,明若剔透到发光的涧。
阳褪去少年眉宇间的一抹英气,使她的面貌变得柔和,钟离瑧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恍然,如梦境一般如梦若幻。
“吼——”这时,虎朝他低低的啸了,锐利的眸警惕着他。
洛清亭抬起眸,与男人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