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骂骂咧咧,说得商人们脸色发绿 各自神态丰富,强装若无其事。
“噗嗤!”李小姐失笑一声,捏着袖子捂着嘴,随后说道:“你倒是胆大,有些不要命,不过你敢说实话,我还是对你刮目相看。”
我下过地狱,见过孟婆,自然比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要有胆。
芍药心里冷笑一声,可面上还是礼仪得当,唬弄着他们。
“这第三个漏洞,就在这个印章。按说朱砂印泥里含有矿物质时间久了就会氧化,所以颜色会深浅不一,可这个印章全是发色,所以印章也是假的。”芍药猛地跳转了个身,手指一点,做出胜利的姿势宣布告终。
全场人都被这个俊秀少年给带动了气氛,这时大家如梦初醒,才纷纷赞扬鼓掌。
“又被骗了。怎么现在的人都爱骗人?”李小姐语带失落,唉声叹气。
“徐老师,你多才多艺,心思如尘,老夫甚为佩服!”这时门口来了位凤目长眉,面白长须的中年男人,衣着华贵,步伐稳健。
“李会长,有失远迎!”周老板立马迎上去,弓腰点头。
“李会长?”芍药抓抓脑子,刚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余下满脸傻气。
李会长来到了李小姐身边的座位,对各位客人抬手,“大家久候多时了。”
芍药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惬意的双手枕着后脑勺,“刚才我表现得如何?”
身边的紫裙女子淡淡说道:“比起滥竽充数,你这招鉴真术略为上乘。”
哼!才上乘而已么?你要求倒是高。可惜芍药就这点本事。
“你家这孩子,时而智商上线,时而绣花枕头,这样不着调子,难怪你不放心。”坐在角落的四月靠着孟婆的手臂,打着哈欠,困倦道:“她又爬上一个阶梯,一天之中,声名大噪,家喻户晓,连商场顶流人物都认识他了。你放心了吧?”
身边传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商业巨擘才刚到场,这丫头就歇火了。这点能耐,差强人意。”
孟婆就跟一个严师般监督着芍药,如今看对方并未长进多少,还是要亲自指导一下。
“你要去见她?”四月疑惑。
“不了,我会在幕后,助她一臂之力。”孟婆双眼一闭,元神出窍,来到芍药身后,一只手握住了对方的右手,一个拉扯就把她带到了宴会中央。
正在与各位商人寒暄的李会长一看到俊秀少年,不由问道:“徐老师,你还有何事?”
此刻的芍药也心惊胆战,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连嗓子都不能发声,可是她却感受到自己嘴巴在上下交碰,耳朵也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在下还有一个才艺表演,请诸君观赏。”
李会长含笑点头,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颇为欣赏。
“笔墨伺候。”芍药眼神一扫自己座位旁边的杜若,淡淡吩咐。
待杜若把一张两百来寸长的绢布,嵌入在画架之中,横放在大堂中央。然后在画布前面摆放了笔墨,五色颜料。
只见芍药执笔在画布上肆意挥洒,笔锋苍劲,便见山川河流,云层朝阳,寥寥几笔勾勒完一片山河。
这是我画的?芍药不敢置信,就自己那三脚猫的画技连棵树都画不直,怎么可能画出这片写意山水。
当然这只是开头,很快她又换了笔,左手托着画盘,右手蘸着颜料填充起了山川,于是碧水青山,鸟语花香的景象浮现出世,画景如梦如幻,栩栩如生,仿若有生命般会呼吸。
正在作画的芍药,此刻开腔:“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说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
李小姐惊叹道:“他在作洛神赋!”
商人们越看越惊艳,纷纷点头,带有欣赏之色。
这时,芍药画了个美人,嘴里仍旧背着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场中只有两个人看得到真正作画的是谁。
当孟婆握着芍药的右手完成最后一笔。那一刹那,众人只觉身临其境,天地清明,神梦破碎,蝶影穿花。
鬼神不能轻易附身,因为人的阳气会消耗她们的法力。不过孟婆为何不上芍药的肉身,另有缘由。
“怎么那么邪门?”芍药丢开笔以后,就恢复了正常,可她满肚子狐疑,自己刚才是中邪了么?
杜若看破不说破,嘴角含笑,眼里还带着一丝玩味。
“好!这画当真有大家之风。想不到徐老师除了会演戏,画技也是出神入化。”李会长高声赞赏了一番芍药,端着酒特地过来。
“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眼看着李会长要来碰杯,芍药紧张的拉着杜若的袖子。
“你杯子里的是白开水。”杜若小声说道。
芍药这才松口气,然后与李会长碰杯,得了对方一句话,“下次,老夫会专人邀请徐老师入府一叙,顺便帮我看看家里的字画。”
得了商会会长的青睐,这位新晋小生可真是踩上了踏板,又上一层楼。
嘿嘿!芍药贼笑两声,心道:孟婆,你的装逼神技第二式—越级碰瓷,我成功了!
宴会结束后,商人们也陆续上了自家马车回了行馆。
芍药春风得意,趁兴离去。如今酒楼里只剩下美艳的公子与可爱书童。
“都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了。姐姐,你就别装了。”小书童一把扯掉公子的头纱,那一头瀑布般的乌发洒落在光滑的地步上。
“你别这样,一会儿有人会进来。”公子原来是个美娇娘,被小书童摁在椅子上,衣衫不整,胸口的雪痕深不见底。
听到咽口水的声音,孟婆羞红着脸,微咬红唇,双手抱着四月的腰背,欲拒还迎。
“姐姐,你刚才说的话还记得不?”四月看着衣襟半掩的胸口,眼里生出邪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