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看她说话有条不紊,不自觉的就跟着她的节奏走。
“先和面,擀面饼,炸春卷。”芍药说道。
等面饼擀好了,出去的工作人员提着大袋小筐走到了厨房,“来了,东西都到齐了。”
芍药就挑出木耳香菇萝卜让切菜师傅切丁,做成馅,用面皮卷起来。
她说完,切菜师傅就忙碌起来。厨房里十几个厨师在芍药一句句的交待中,开始擦锅下菜烹饪。
煎炸蒸煮凉拌,各式各样。
“还有这些藕,配上香菇清炒。”芍药惦着手里的藕,掰了一节啃了口,甜脆爽口。看厨房烟火弥漫,油烟扑鼻,她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大厨烧菜技艺。
“徐先生是哪里人?这些菜都是偏鲜甜的口味。”大厨热情的攀谈着。
“我家住松江,小地方出来的。”芍药从小被转卖,到过很多地方,从南到北。
“江南可比北方富庶,还安定。咱们这里越来越不太平了。”大厨面带忧愁。
“皇帝在这里,咱们老百姓还怕什么?虽然汴京什么都卷,每日都有人受不了压力自杀,制造社会恐慌。可这里再乱,也是咱们国家的都城,要是人人都弃走,远避风波,国家就不成样了。”芍药嘴是闲不下来,跟厨师扯皮。
“那是您这样的人才配在汴京,咱们这些大字不识,出身贫贱的人留着也是吃苦受累。”厨师自叹不如。
“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厨艺好,为人忠厚,这不就两个优点了。人一定有好的地方,不要妄自菲薄。汴京可是举国之力养肥的地方,留在这里卖个菜也不会饿死。你可知道琼州现在闹瘟疫又死了很多百姓,安徽雨水泛滥发大水又有成千上万的灾民无家可归,山西干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比其穷乡僻壤,汴京可算是最繁盛之地了。”芍药安慰道。
“想不到徐先生还对大宋国情如此了解,咱们平头老百姓都在愁,可不见官家理会过。您可真是与众不同,知道民间疾苦。”大厨错愕了,对芍药刮目相看。
“我是个凡人,再怎么与众不同,也会被现实磨灭的。”芍药苦笑一声,可受不起这种夸赞。她如今可不会像从前那样单纯良善。
忽然眼前爆出大火,随后又熄了。
“菜好了,徐先生取个菜名。”好菜出锅后,厨师还请芍药留下取优雅的菜名。
算了吧,人家取菜名如诗如画,芍药只会一首床前明月光,所以丢人现眼的事怎么可以做呢?
“我肚子有点疼,先去茅房。”她立马尿遁掩饰文盲。
从厨房溜出来,正好遇到几个工作人员。芍药笑着打招呼,就听到他们为难的说道:“忽然就来了个大人物,得腾空一间单人房给他休息。这里是镇里最大的宅子,房间都满了。”他们想不出来折子,对那个大人物诚惶诚恐。
“什么大人物啊?”芍药随意问了句。
“吴太守家的公子。”工作人员说道。
“他啊,好说。”芍药昨天被吴彦歆刁难,对这个兵二代印象深刻,于是大方的说道:“把我的房间腾给他。吴太守可是高太尉身边的红人,得特别关照。”
这让工作人员松了口气,对芍药这宽厚的胸怀暗赞不已。
正打算去河塘边再走走的芍药,在过道处又遇到了熟人。
“噫!”她惊讶的迎上去。
就见到一个花布衣裳的姑娘推着货车往后宅休息处走着。
“王姑娘,你来送什么好东西啊?”芍药过去打招呼。
“徐大哥,好巧啊!”王娡看到他也开心的笑道,然后指着车上的食盒,“这是李小姐在良心甜品铺子订购的点心与奶茶。”
上次芍药给朱大娘打响了广告,现在甜品铺子生意红火,连大咖明星都来品尝。
“那我帮你一起推过去。”芍药闲着无聊,正好帮王娡送货。
“这是给谁的?”可真沉,吃的了那么多吗?芍药疑惑。
“易老板的。有八人份。”王娡说道。
“唷!八大天王么?”芍药吹了口哨,知道了什么东西。
等她们来到易千喜的休息室,芍药敲开了门。
房门一开,里面就是乌烟瘴气,一股烟味冲入鼻子,差点把芍药熏晕。
搞什么这是?室内烧烤?
“这是你们的奶茶与点心。”王娡提着食盒进屋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易千喜眼睛都不抬,继续看着手里的马吊。
房里放了两张马吊桌子,刚好坐着八位流量小鲜肉,芍药给他们的称呼是戏院八大逼王。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逼王臭味相投,还凑了两桌马吊,真是猿粪!
房间里,没一个人说话,把王娡与芍药晾着,连八大逼王的助理与经纪人也是眼睛吊在脑袋上,不可一世。
“把东西放下,我们自己出去。”芍药是知道这些逼王私底下的傲慢猖狂,小声多王娡说了句,放下食盒就要溜走。
“你们先留下,做点事。”一个女助理板着脸对芍药指挥道。
“什么事?”芍药暗骂一句,然后装作谨慎小心的样子。
一双带着脚臭味的锦靴往她脸上贴来,“拿着,这是我家易老板的贴身之物。”女助理仿佛是恩赐般的神态。
看起来能闻到易老板的臭脚味,真是尔等贱民的荣幸。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芍药拿着易千喜的臭鞋,装模作样的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