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曾冒头,只是坐在席间说话。李舜华眼角余光扫了扫,按下心中的恼火,仍旧端着得体优雅的姿态,说道:“本小姐喜欢寄情书画,而王少自有乐趣,志不同道不合,还请王少另找志同道合的佳人。”
这个纨绔子弟终日就吃喝玩乐,不思进取,胸无点墨,如何能让李舜华青睐。
“李小姐此言差矣,本少爷也对诗词歌赋,笔墨丹青有所涉猎。不信的话,一会儿便来两位国子监的助教。当时,一起谈论这书法笔墨。”王有财背后的势力,早已上通朝廷,与国子监的祭酒也有来往,故而无人敢去拂他的意思。
席间的客人拍手叫好,奉承的话不绝于耳。
听着这些拍马言辞,李舜华无语的回到座位。正巧,她身旁的阴云秋轻声说道:“你跟我一起坐。”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都是王家的势力,从江南来的李舜华与阴云秋自是不能当面冲突。
“多谢秋姐姐。”李舜华与阴云秋相识已久。按着辈分,阴云秋与李会长是同辈,故而李小姐应该叫阴云秋姑姑。
但是阴云秋总是摆着万事不上心,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让李舜华生出些叛逆之情,非要喊她姐姐,等看到阴云秋脸上的无奈与笑意,就会感到开心。
也不知这是什么缘由。
“王少,恭喜恭喜,我们来迟了。”两个国子监助教姗姗来迟,对着王有财作揖。
“本少爷可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王有财脸上有光,便沾沾自喜,对李舜华说道:“李小姐喜欢丹青妙笔,既然助教来了,就请他们来画几幅人物画。”
说着,王有财就让下人抬上来画桌与笔墨纸砚。随后对助教说道:“两位老先生,今天王家的喜日,请你们给在座的客人画幅全宴图,以做观赏。”
这下客人们小声议论着,神态各异,有羡慕的也有淡然的,又惊喜的也有自愧不如的。好画师千金难得,也只有大财主才请得来国子监助教来画画。
“我觉得这两个老头也是沽名钓誉之辈。”槐序看着画案上的丹青,撇撇嘴,小声的对孟婆说道:“姐姐出去,完爆他们十条街。”
那张樱桃小嘴叭叭说着不停,贴在耳根底下那个地方摩擦着,痒痒的湿湿的。孟婆偏开头,脸上有丝不自然,哪会去对付那两个助教,低垂着眼帘,掩饰异样的情愫。
“他们的画布局精致,太计较工整,少了生气,人脸神情呆板,再好看的人也逊色了大半,只有形没有神。”槐序像只小鹦鹉还是贴着孟婆的耳根叭叭说着,挑剔这个挑剔那个。
“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孟婆慵懒的坐着,脸颊浮现红晕,仿佛是喝醉了。
“那你喜欢吗?”槐序轻轻啄着她的脖子,旁若无人般调情。
“不喜欢,让它去罢。人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很是较真,寻找漏洞瑕疵,不断批判。可世上的话,正着说,反着说,反复横跳。除了吵闹,便无甚新奇。即便我不喜欢,也不想让人知道。”孟婆如今少了从前的锋锐凌厉,愈加宽容大度,对不喜欢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姐姐,我,嗯,嗯,我想要你。”仿佛有难言之隐,槐序小脸通红,双手紧紧的抓着孟婆的肩头,身体烫了起来。
这个小魔女总会在孟婆毫无防备之下来个突发情况。
说到这个性事,孟婆与槐序很是契合,只有在欢爱的时候,她才能表述自己的情绪。
客厅那边,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正在笔画丹青,众人附庸风雅。而一旁的耳房里,正是旖旎气氛,情欲燃烈。
刚进了房间还没拴上门梢,孟婆就被怀里的少女贴在了门扇上。衣衫散落了大半,挂在腰上,露出胸口雪白的风光。
“嗯。”孟婆低头急喘着气,伸手把门反锁上,这才放松了身体,软软的抱住了怀里的槐序。
这下不必担心有人会撞见她们的好事。
“姐姐,你真好……”槐序双手丈量着孟婆的胸口,满足的叹慰,随后轻吻着那为她盛开了千百次的花朵。
已经绵软下来的身体,倚靠着梁柱上借着力量。孟婆发丝凌乱散在脑后,衬着迷离情动的脸,仿若缓缓盛开的曼珠沙华,绝艳妖异。
如今槐序要她的时候,只撩拨两下叫两声姐姐,就能得到最温柔的爱抚。这便宜可是占大了。
她们头发已经合在了一块分不清谁是谁的,衣衫甩的遍地都是。亲热了大半个时辰,还在恋恋不舍的亲吻着。
忽而隔壁响起了一阵鼓掌声,还有溢美之词,打扰到了她们。
“先到这里。”孟婆神志回来了,分开了唇,把盘在身上的槐序放下来,轻轻对方的额头加以安抚。她身上的痕迹太多,脖子上都是一圈吻痕。看来又得换套衣服,于是,她变出了套天青色的中领长衫,外罩了两层纱衣,穿得比分才更严实。
“好烦他。这恶少,一会儿我要好好收拾他。”槐序穿着粉色的小衣服,左脚点地用力碾着鞋尖,气鼓鼓的说道。方才与孟婆忘乎所以渐入佳境,偏偏被打扰了,这种事做得不上不下很不好受。
“还有件事要办,隔壁应该差不多了。”孟婆来王家参加宴会,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她们再回到酒席,那中央画画的助教已经画完了。
“李小姐,你觉得这画如何?”王有财让下人把画裱起来悬挂在大厅的墙上,而后还得意的问李舜华。
“大家的画工,自是炉火纯青,小女自愧弗如,不敢指摘。”李舜华露出谦逊之色,回避着王有财的纠缠。
看着天色,已快傍晚时分。王娡应该得救了吧?李舜华正对着外面出神,心思已不在丹青上面。
此刻从内院出来的家丁跑到王有财身边小声回了句,“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