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铺前围着一群孩子,商贩正在煮糖浆。滋滋作响的糖浆,溢出香甜的麦芽香甜。槐序看到小孩子拿着一根竹管吹出了可爱的兔子,立马兴奋的挥舞小手,小脑袋抬起来蹭蹭孟婆的下巴,撒娇道:“姐姐,给我吹一个,吹一个比他还可爱的兔子。”
便知这小兔子三秒钟记忆,转瞬就忘了上句话说了什么。孟婆满意的笑笑,让槐序坐上自己的肩头,随后便走近糖人铺。
她手法比商贩不遑多让,熟练的吹出了个仙裙飘带的自己,又在自己的怀里吹了个像福娃的小兔子,她们坐在月桂树上低头浅笑,画面祥和宁静,温馨美好。并不会让人觉得仙女是高岭之花,遗世独立,而是看破红尘有情无欲的神仙,在她们眼里天地万物众生平等。
“姐姐的手就是宝贝,什么都会。”槐序开心的捧着糖人,舔舔仙女的脸颊,爱不释手的藏起来,那么好的东西吃了多可惜。
“猜灯谜咯!猜中有奖。”再过去便是家花灯摊,各式各样的灯笼放在桌子上或者地摊上,还有像花鸟鱼虫的小灯笼则是用丝线串起来挂在棚顶下,仿佛七彩帘子,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孟婆看着巴掌大小的小灯笼,笑道:“你喜欢哪个?”
在她肩头撒欢的槐序伸着小爪子要抓脑袋上方的橘子灯,抓了几次碰不到气得跺脚身子歪栽咚的一声从孟婆肩头翻到了她的臂弯里。
“幸好你不是兔子。”兔子脊骨脆弱,最忌讳摔跤,也不能让它直立一定要保持脊椎弯曲的状态最为舒适。猫狗的生命力旺盛,兔子胆小又脆弱,很难养活。孟婆看怀里活蹦乱跳的槐序,不由莞尔一笑。
“我要南瓜灯橘子灯,它们又圆又黄,拿在手里好看。”槐序已经想象着自己拿着两盏灯笼无敌可爱的样子,兴奋的握着小手。
于是孟婆依着她的意愿,拿下捆在灯笼下方的纸棍,摊平看了看,说道:“一个喝醉酒的人从地上站起来,打一个动物。”
槐序立马叫道:“是兔。酒鬼烂醉如泥还能变禽兽么?肯定是要吐个稀里哗啦。”那些借着醉酒做畜牲事的人都是冠冕堂皇找说辞推责任。
过了会,小南瓜灯笼递到孟婆手里,商贩意味深长道:“客官要是再猜对两道谜题,可得一张庙会的入场券。”
这老板还与庙会联动,看来今晚上出来游玩的人要被榨干银子。孟婆无甚目的,走哪算哪,既然老板指了庙会的方向,那就继续猜谜,当做是闯关游戏。
“一只小乌龟掉下了山崖,打一植物。”孟婆念了遍谜题。
这谜题答案十分简单,槐序又很快说道:“玫瑰呀!小乌龟倒霉了。”
这些谜题无甚难度,小孩子也能猜中。看来这庙会的入场券也很容易得到,这样想的人很多,但是等他们拿到第三个谜题的时候都傻眼了。
“好家伙!还是第一回听说脏话接龙的。”好歹是才子佳人相会的场所,这出口成脏实在有伤大雅。
“客官,也不能这样说,所谓大俗即大雅。人又气就要出不然会憋坏自己,说脏话也是司空见惯,还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世说新语陈太丘与友期中有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从前的文人雅士都骂过人,这又什么大不了的。”商贩是见过大世面的,对应自若,把猜灯谜的那群人堵得无话可说。
“狗日?”本来想看看这脏话接龙有何神奇之处,便有个人打开了谜题,念了两个字后拧眉纠结,当真不是耍人玩的恶俗谜题?
“狗日何时见,风霜不得天。”有个清醇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扭头去看,随后看得愣住。
还真是月神下凡。众人对神仙的姿容一直怀有仰慕与期待,见到孟婆以后更是坚定心中的女神形象。
“三题答对。客官,这是您的入场券,请收好。”商贩对孟婆比比佩服的手势,把庙会入场券递过来。
“她好好看啊!”路过的一个姑娘正在东张西望,看到从身边走过去的孟婆,惊叹出声,捂着嘴呐呐道:“好性感的姐姐。”
那股诡异神秘的气场带着勾魂摄魄的蛊惑力。小姑娘心还不定,一撩便芳心乱颤,犯起了迷糊,“我怎会对女子犯花痴?”可对方真的是美得冷艳逼人。
美而不自知的孟婆继续在热闹的夜市里穿行,高挑丰腴的身段高高的颅顶透出超凡脱俗的气质,光个背影就让人可望不可及。即便看不清她容貌的人从远处看到这神仙的后背也会惊艳。
庙会比之前的街道还要繁华,却少了喧嚣。这里往来的大多数是才子佳人,红男绿女,虽有商贩却不会出声叫卖而是闲闲的跟游客一样。
就在这悠哉悠哉的庙会里,有个嘶哑的吆喝道:“月老庙最新款测验缘分的缘定三生珍珠链,可测情侣缘分,不准不要钱。”
上了月老庙台阶的孟婆,看到门口摊子挤满了人,走近两步,从人堆缝隙里看到个精神抖擞,脸上留把美髯的青年男子正乐呵呵的给情侣鉴定缘分。
“财神。”孟婆诧异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布袍竹簪的财神。广受十万香火供奉的财神爷今朝成了灰尘土土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