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许多人,本是进进出出的客人,来了个美貌女子后,便闹腾成一团。
进来看戏的客人看到过道上的闹剧也围观过去。这些人围圈刚好遮住了杜烟岚的视野。
“很多人啊,他们在看什么?”孙善香也发觉那儿不对劲,便拉着杜烟岚过去看个究竟。
戏院门口的过道上,美貌如花的女子被三五个混混流氓纠缠不清,花容失色的喊救命。
“小姐姐,你的胸好大呀!不知道手感怎么样。”这些流氓地痞色咪咪的伸出爪子抓着空气,油腔滑调配着满脸的青春痘愈发猥琐。
这虎狼之词张口就来,也是瞧人姑娘生得温柔善欺。
“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的奶子,傻逼玩意儿,回家找你娘的奶子去玩玩!”戏院门口冲来个英姿飒爽的女侠,二话不说跳到被调戏的姑娘身边,手里的梓玥剑拔出了剑鞘。
白晃晃的剑刃不染一丝血气,崭新发亮,闪的人不敢直视。
“又来一个,这妞眼睛大大的,眉眼清秀,举止粗鲁,骂人好带劲。”混混流氓精虫上脑,看到挡在姑娘身前的直灵,又挂着淫荡的笑容。
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直灵抬脚要去蹬这些登徒子的大脸。
“姑娘,你快走吧,他们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民女,肯定有靠山罩着。你惹不起的。快走吧,别管我了。”那原本被调戏的姑娘苦口婆心的劝说直灵不要多管闲事。
方才她还叽叽喳喳的呼救,这会子还多愁善感起来。直灵面色不虞,有些不耐烦这个怯懦的小女子。
对色胚还废话什么?直接削。便见直灵刷刷刷挥动了剑刃,身姿轻灵,剑法繁复,晃得人眼花缭乱。片刻功夫,流氓混混都趴在地上打滚哀嚎。
“武功那么差,还想调戏民女。小畜生,赶紧回家去找你娘钻肚里投胎重来。”直灵出手暴力,完事还爆粗。
旁边的群众看得咋舌不已,也忘了给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鼓掌。
“奶奶,奶奶,孙儿错了。”流氓混混跪地求饶,哭爹喊娘告奶奶。
“都说芝女楼的姑娘,侠肝义胆,人美心善武功高,可惜没文化没素质,难以消受啊。”有人啧啧叹息,对这样带刺的仙人掌,只敢观望不敢靠近。
“姑娘,你没事吧。”直灵收剑回鞘,回身慰问方才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姑娘。
下一刻,姑娘的反应冲击了她的三观。
“呀!奴家好害怕啊!”便见姑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唰的一声冲出人围圈外,投入了位温润书生的怀抱,娇滴滴的说道:“多谢公子仗义相救,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这变化太快,仿若道晴天霹雳把直灵劈得外焦里嫩,三观粉碎。
围观的百姓也是呆若木鸡,来不及反应。
被撞了个满怀的杜烟岚,闻言不由垂眸瞧着怀里的姑娘,神色不见喜怒,想要扶起对方,解释道:“姑娘,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恩公。”
站在她身边的孙善香双手叉腰,赌气的撅嘴,眉头已经打结了。
“公子,奴家冯艳艳,方才被这些强人逼迫至此,无路可走,请你收容我吧,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做。”冯艳艳仰着俏丽的脸蛋,娇柔的求道。
“原来是碧池阁出来的小婊子,我说怎么看着贱兮兮的。小贱人喜欢到处碰瓷男人。”梅姨又闪身过来,像幽灵般出现在冯艳艳身后,直接道破她的诡计。
师门被爆,瞬间打脸。冯艳艳仍旧脸不红心不跳,整个人还往杜烟岚身上蹭。
看不过去的梅姨一把将她们分开,恼火的警告道:“搂搂抱抱的热不热?小碧池小小年纪,不要碧莲。人家的相好就在身边,你瞎凑什么热闹?插足别人的感情,做三四五六七八九。能不能干点人事!再敢蹭他,我打的你娘都认不出你。”
对碧池何必客气,直接动手打一顿。
“啊!大娘,我们不熟!”冯艳艳撞到梅姨这个火药桶,立马成了炮灰,蹲在地上护着脑袋,惊慌失措的尖叫。
看这莫名其妙的闹剧,杜烟岚掸着袖子,目光放在戏院对面的高阁,若有所思。
此刻戏台上的直桐卖力吆喝道:“芝女楼深秋新上市,限量大强卖,新一届武林兵器排行第十名的星霜剑,由名家亲制,挥舞时,宛若霜雪飘落,正是良宵美景,风花雪月。限量五十把,童叟无欺。走过路过别错过,只有五十把,即可镇宅又能当传家宝。”
听到限量二字,戏院顿时热火朝天,连老少妇孺都哄抢起来。
半盏茶功夫,两箱子的宝剑都被售罄了。
“我还小瞧你了,读书人还有经商头脑。不如就留在我芝女楼,当左护法。我教直善打铁,传授她技艺,你来卖剑,教楼里的姐妹们人情世故。好女子,便应该自力更生,勤俭持家。绝不能像碧池阁里的小婊子,看到强豪巨富,王孙贵胄便两眼冒红光,想着空手套白狼,一夜暴富。”梅姨热情挽留,顺便把碧池阁踩一踩。
以杜烟岚的才华与智慧去哪儿都有饭吃,还是颗贵气非凡的吉星。
“你待小禾如亲人,我也是相报你的情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身上背负几条人命,不多做久留。梅姨的好意,我心领了。”杜烟岚作揖婉拒了盛情,淡淡提出意见,“以芝女楼的实力,改变运营方式,也可东山再起。”
梅姨正感失落,听到她的话又精神一震,“怎么说?要如何改变?”
“扩大业务范围,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以方才直灵姑娘的武艺,若是传授给妇孺等弱势群体,让她们身强体健,独当一面。”杜烟岚说道。
“习武太难了,首先要看底子其次得费时间。武功既要内力又要会招式,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直灵直桐是我从小带大,练的童女功。普通人学三年,也不起效果,玩不起真刀实枪,还容易伤到自己。我也想过开武馆,可本朝太祖严禁民间武术的传播。眼下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背后都有官府的照应。”梅姨感慨道,说道自己的难处。
“是啊,如今的人都掉进钱眼里,连那些武林正派,也是如此。什么少林寺青城武当,在全国都开了武馆,这里也有他们的养生堂连锁店。都是花里胡哨的套路,诓土豪的钱,逮外地人使劲薅。”直灵义愤填膺,吐槽世道。
“武馆里头根本不会传授正经武术。一个月的学费要二两银子,学了点皮毛,连只狗都打不过。还不如加入丐帮,能学套正宗的打狗棍。”孙善香也神情气愤的附和着,想起少不更事遇到江湖骗子的事,不由撅嘴。
“我祖辈也曾是皇商,还有些家底,我自创门派,把家底花了差不多,如今生意不景气,上个月发给弟子的薪水,还是抵押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梅姨如今也是捉襟见肘,哪有闲钱开武馆。
“梅姨的嫁妆抵押给了哪个当铺?”杜烟岚问道。
“这个不重要,不提也罢。”梅姨脸色难看,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