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这个小丫鬟长得不起眼,不过胸脯很大。这奶子比我家里刚下崽的娘们还大,不错不错,卖到翠绿阁,还能值个五十两。”混混老大龌龊大笑,满口都是生意。
“去你大爷的!”孙善香小脸通红娇喝一声,从背后掏出裹着灰布的黄金锏。
金光闪闪,刺人眼目。顿时巷子里响起鞭子破空的声音,虎虎生风,噼啪作响。
啪啪啪!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混混,满脸鞭痕,皮开肉绽。
“再敢调戏良家妇女,我见一次打一次。”孙善香气鼓鼓的威胁道,把黄金锏重新包裹起来。
这神兵利器打起人来,威力无穷。地上几个根本不够打,几鞭子下去就奄奄一息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他们死性不改,下次还会再犯。”杜烟岚闲闲的说道,眼神疏离,不带喜怒。
“梅姨说的没错,男人只有身体不行了才会老实。等着,我废了他们。”孙善香立马领悟,毫不客气的走到混混老大身边,抬脚往对方裤裆踩了两脚,恶狠狠的警告,“臭不要脸的东西!混蛋,混球,让你们再干坏事,侮辱妇女。打死你,打死你。”
混混老大哀嚎连连,喊得咳血,浑身抽搐像只虾蜷缩起来。以后他便不再是男人了。
本来像蠕虫般的混混们看老大的遭遇,吓得面如土色,鬼哭狼嚎,在地上滚来滚去讨饶道:“姑奶奶!小的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还没娶媳妇,家里就我一个男丁。行行好,我回家好好做人!”
孙善香叉腰道:“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诚心改过,洗心革面。那么就此打住。”她哼哼两声,得意的扬起下巴,抓着杜烟岚的胳膊,离开了巷子。
“为何不报官?”杜烟岚淡淡问道。
“官府不管百姓死活。报官还得花钱,才不要便宜那些尸位素餐酒囊饭袋。走,我们去洗个手,吃早饭。”孙善香壮实的臂膀犹如山一般伟岸坚硬。
有功夫的女孩真是明媚照人。杜烟岚唇角上扬,眼底晕开朵朵涟漪。
走在秦淮河畔,入目皆是俊男美女,鲜衣亮服,花枝招展。
“好美的人啊!雌雄莫辨。”倚靠在花月楼扶栏处的女子惊叹不已,看着从楼下走过的紫袍公子,目光痴迷。
此刻跟着杜烟岚走的少女赌气的撇嘴,接受到四面八方的注目,生气的叉腰,脑袋左转右转忙个不停。
“前面有斜坡。”身边人扶住她的胳膊,温柔提醒。
“这些人真是的,干嘛都看你?”孙善香气呼呼的鼓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杜烟岚自知美貌,倒也不谦虚。
“你很开心嘛!”孙善香咬着嘴角,眼里闪着笑意。
“知足常乐,莫做无故悲伤。”这是那夜孟婆在杜烟岚耳畔轻轻说的话。一直以来,小葫芦都铭记在心。
“我觉得你变了些。从我们初遇开始,一路走来,你更像大人了,看着倍感亲切。”孙善香嘻嘻笑着挽着她的胳膊,像个娇憨的孩子。
“小禾,等我与亲信们团聚,有了官印与圣旨,可以给故友破案子。”杜烟岚抚着她圆溜溜的脑瓜子。
“好啊好啊,我陪你审案子,抓贪官。”孙善香兴奋的拍手。
她们一唱一和,有说有笑的走在江宁府最繁华的红楼处。
走了半圈,见不到一个乞丐。孙善香不由疑惑,“江宁府如今如此繁荣了吗?热闹的地方都会有乞丐吹拉弹唱,卖惨扯淡,可热闹了。”
眼下遍地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来往的人不是乡绅商贾,便是才子佳人,哪有平民的落脚之地?
“看来江宁知府早有准备,提前疏散乞丐流民,迎接远道而来的巡抚使。”杜烟岚收回目光,已料到江宁知府要唱哪台戏。
从乞丐流民口中,才能知道真相。这里的富人怎知民间疾苦?即便知道也是装傻充愣,言不由衷。
“他把乞丐流民都赶走了,就为了粉饰太平,沽名钓誉。他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吴法是他的走狗。这老狐狸把尾巴藏起来,咱们要如何搜找证据?”孙善香担忧道。
“赶走乞丐流民,就能平定乱象,让百姓安居乐业?皮肤生疮,与五脏六腑的衰败息息相关。不治根本,只是除去表面疮疖,治标不治本。果子腐烂都是先烂里面的,如此简单的道理,这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专家,怎会不知?他们各怀鬼胎,装傻充愣,既要银子又要名声,沽名钓誉,冠冕堂皇。”杜烟岚自小在繁华东京,高官子弟,对世故人情,阴谋诡计,早有见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世间千变万化,都从一而生,一又从无中生,便是道家的大道至简。佛家的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故而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表象之下,还有更深的道理。格物致知,形而上学,是人一生的课题。江宁知府,弄一池清水给我瞧,那我就放个鱼饵,看看还有没有小鱼小虾上钩。”杜烟岚说完大道理,便想到了法子。
“你怎么钓鱼?听着很有趣。”孙善香兴奋说道。
“先去梅姨那里,我交代接下去要办的流程。”杜烟岚有了主意,胸有成竹道:“是人搞出来的乱子都能摆平,是人布置的迷局也能解开。人哪有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看你这样自信,我放心了。”孙善香嘻嘻笑着。
“世事无常,人生好似赌局,运气背时,打不出好牌,也不要自乱阵脚,不要怨天尤人。静观其变,等待援助。”杜烟岚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