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脏钱包养我,哼!我不是小白脸,不吃软饭。”梅情殇说话直白,不识好歹。在她眼里,张艾美所得的荣华富贵都是不择手段得来的脏钱。
“在我这里别提男人。”本是小鸟依人的张阁主脸色赫然冷冽,缓缓放开手,已无方才的温情。
“你不喜欢男人?那怎么三番几次抢走我的男人?”梅情殇可忘不了曾经被背叛的滋味。
“他们连你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与你有何干系?你圈地自萌,自作多情。我只是丢了几个钱袋子,对他们笑了笑,这些别有居心的贱货,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你还对他们恋恋不忘?为男人要死要活,永远没出息。”张艾美冷嘲热讽,无限挖苦奚落,听得梅情殇面色苍白神情怨愤。
“在你落魄的时候,是谁帮你还债?是我。”张艾美眼神冷冷,仿若寒潭清泉,寒彻心扉。
“那些男人给不了你幸福,你还不明白么?”她没了平时的沉静温婉,话里夹棍带刺,把梅情殇数落了一顿,“那个武林盟主围着你团团转,只在乎你那些可有可无的嫁妆。你一旦落魄,他退避三舍。那么多年,你身边不乏追求者,挑来挑去也没个着落。都四十了,再好看也比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这难听话,换个人说,早就被梅情殇打得桃花朵朵开。
“一个老女人莫得权势,莫得钱,没有男人会真心对你的。他们把你当符身符,利用你的资历,稳固地位意。你傻乎乎的为他们东奔西跑,拉拢资源,想过自己吗?”张艾美看面前那张越翘越高的小嘴,愈发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挖苦嘲讽:“看着大咧咧,其实又是个小女人,需要人疼爱,喜欢伤春悲秋。但是心思单纯好骗,都落魄到乞讨的地步,还奢望男人给你幸福?你丫的白痴!”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梅情殇,心中委屈酸涩。人一旦落魄,便看得清身边的人心。她以前出身名门世家,从小被阿谀奉承,甜言蜜语环绕,那时她自信张扬,敢爱敢恨,勇往直前,可谓女中豪杰。可今时不同往日,容颜老去一事无成,落魄之下还得跪求情敌出钱还债,什么原则底线,在债条面前,都是奢侈。
“那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又抢我的东西。衣服玩具化妆品还有男人。你这叫喜欢我吗?”梅情殇心烦意乱,搞不清跟张艾美的关系,她们到底是情敌,对头还是那什么。
“我本就不是好人,想要我成人之美,把你让给别人。做梦!我还不是情圣,什么最好的爱是放手,最好的情话是祝福。错了,那不是爱,那是懦弱。”张艾美披头散发,衣衫微乱,形容慵懒,可眼神凌厉,隐有疯魔之状。
“我凭什么不能给你幸福?凭什么这个无耻无良的世道,非要女人委曲求全?男人三妻四妾,视作风流。我是女人,追求自己所爱,便成了淫娃荡妇,不知廉耻!这公平么?那些上位者都是利用规则,不事生产,坐享其成。天下乌鸦一般黑,朝廷没有好官,江湖没有正人君子!谎话连篇,遮天蔽日。你明白么?”这样温婉娇柔,甚至脆弱敏感的女子,竟会如此疾言厉色,果决狠辣,撕开浮华底下的真面目。人心丑恶,无以言表。
“你别说了,我都那么惨了,不想听沉重的事。”梅情殇受不了这些真相,那像是幽暗的魔口吞噬着她所剩无几的天真与热忱。
“我与他们不一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你,我从未赶尽杀绝。”张艾美如今的江湖地位,想整死梅情殇易如反掌,她只派个疯子搅局,相当手下留情。
“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温柔善良,没有那么多坏心思。”梅情殇感慨良多,要是回到从前,她也不会让这个温顺的小白兔变成阴险狡猾的老狐狸。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缠绵悱恻,要看对谁。”张艾美神色恢复了温柔,笑意嫣然,又伸手抚着她胸口,暗含着如火的情愫。
“今夜本有酒宴,但你来找我,那我便不去了。”含情脉脉的眼神宛若春日溪水中漂流的桃花瓣,旋转着烂漫多情。
“你,又去跟那些酒色之徒鬼混。”梅情殇心中愈发酸涩委屈,明明不想留下来,听着她要去参与酒宴不由得气恨。
“听杨知府说,今日来了个钦差大臣,来巡察地方官吏的政绩。这些官吏都要巴结讨好他,自然得送金银珠宝,美女香车,拉拢关系。我碧池阁,美人如云,色艺双绝,个个会卖弄风情,今夜得让那位钦差醉宿在温柔乡里。”张艾美谈起酒宴上的重要客人,话语里含着一抹算计,展示自己的实力。
她握着梅情殇的手,眼里流转情意,“你要是留下,我就不去了。听闻那个钦差容貌才情首屈一指,惊才绝艳,神风玉秀。但是我对小白脸,生不出耐心与兴致。”
她像个依恋的孩子抱着梅情殇,情痴发作,舍不得放开手。
“我心头乱得很,回去我再想想看。你想去就去吧,今晚我不留了。”梅情殇急忙后退,心虚无比,眼神闪躲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头纱又包住了头。
“你想看我跟那些酒色之徒逢场作戏么?”张艾美冷冷问道。
“他们喜欢水灵灵的小姑娘,你都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又工于心计,不好对付。有那么多美人,傻子都知道选年轻的,啃起来鲜美。”梅情殇还没傻到家,尝遍人间冷暖,也知世态炎凉,那些贱男人的德性。
“小姑娘的心机也多,只是演技不到位,让人一眼看穿。风月女子,最会来事,好不到哪儿去。”张艾美轻笑道,又像条美女蛇缠上她的身,伸手勾引诱惑着,“你呀,嘴巴是越来越毒了。可我就喜欢你骂我。”
别人都不敢在张阁主面前说这三个字,只有梅情殇毫不客气的骂她小碧池。
“今晚我不能跟你乱来的,别勾勾搭搭。着急了,我会打人的。”胸口那只小手滑不溜秋,搔得梅情殇心痒难耐。嘴上嫌弃,可还是被这小妖精勾引上了火。
“还有什么事?有我重要么?”张艾美磨蹭着她,胸口的衣料已经磨脱了,露着对硕大的玉兔。仿若玉兔成精,化成人形,单薄的衣衫掩不住那骨子里清丽绝俗的灵气。
“当然比你重要了。哼!我要去想发财致富的路子。”梅情殇压着心头的邪念,故作不在意,嘿嘿笑了两声,分外煞风景。
“都说到这个情分,你还无动于衷?每次非要我死乞白赖,威逼利诱,才肯上我的床。”张艾美见温言软语打动不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恨上心头,转眼看着摇曳的红烛,忽而抬手拔出蜡烛,拿起尖尖蜡烛钎对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一道。
“你,你,又搞什么毛线?”梅情殇吓得手足无措,急忙去抓她流血的手,怒不可遏道:“你丫有病吧!又玩自残。”日子还不够好过?非要搞得这样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