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李大人可别生气,奴再给你换个疼人的。”龟公大惊失色,急忙劝道。
“怎么?她还真是公主,碰不得了?就算公主又如何?九天玄女下凡,入了婊子店,也得脱衣衫。”李绅得意洋洋,看着女孩稚气的脸颊,露出饿狼般的眼神。
“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拼命挣扎,双腿悬在半空奋力踢腾,几脚踹中李绅凸出的肚子。
“力气不小,兔子蹬鹰,还有一手。老子喜欢驴脾气的贞节烈女。”李绅张狂大笑,被激起了兽性,盯着手里的猎物,喝退龟奴。
“诶!”龟奴苦劝无果,唉声叹气,眼神里有着无奈与辛酸。
“顺子叔救我。”小女孩紧紧揪着龟奴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李大官人,这女娃不开窍,还得好好教导,万一伤到了你,可怎生是好?”龟奴却未离开,依旧为女孩求情。
“刘顺,你今儿喝了哪壶尿,居然敢跟本大人唱反调。你是什么东西?给她求情?你这等废人,连给大户人家做杂役都嫌磕碜,只能在这种腌臜地方做个龟奴,给这些下九流的娼妓们端茶倒水。这世上没有比你更下贱的男人,不如杨知府家的一条狗。你要护着这女娃,想必看中她的姿色,馋她身子。”李绅轻蔑的呸了一口,仿若见了狗屎,露出厌恶与嫌弃。
“爷说的是,说的是。”刘顺像被狠狠的扇了两嘴巴子,灰头土脸,局促不安。
“给你口饭吃,真当自己是人了。狗奴才,平时不也帮着老鸨拖良家女子下水,无恶不作,咬着破鞋当宝贝。你喜欢这小姑娘,等爷玩腻了,再给你。”李绅冷嘲热讽,把龟奴奚落一顿,随后又猥琐的拽着女孩上榻,当着龟奴的面行禽兽之事。
“大爷,你饶了我吧。”小女孩滚在榻上撕心裂肺的苦苦哀求。刘顺又上前托着李绅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奉劝。
“去你的,碍眼的老东西!”李绅瞪眼厉喝,朝着他心窝踹了一脚。
重重的倒地声,把外面看热闹的姑娘们吓了个花容失色。
“乌龟王八,敢挡本大爷的路。我让你活不到明天。”李绅怒火中烧,威吓着地上的龟奴。
“饶命,饶命。”刘顺痛苦的爬起身来,捂着胸口,艰难喘气。
也有人好奇这个龟奴怎地这般良善,为了毫无关系的雏妓,把自己搭进去。
“大爷,不要,不要。”小女孩含泪求李绅手下留情。
“这乌龟多管闲事,今儿我非修理他。”李绅得了便宜卖乖,变本加厉对着刘顺又是拳打脚踢。
“慢着!”房门被人踹开,清亮的嗓音乍然响起。
“谁坏我好事!”李绅恶狠狠的转身,看到门口站着的垂发少女,仔细辨认对方的脸,随后收起讶异,不屑道:“嫣红阁今儿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一惊一乍,不识抬举,没有半点规矩!谁给你们的脸!滚滚滚!”
听他讽刺自己,孙善香娇哼一声,更是神气,“本姑娘又不是卖的货物,要你挑三拣四?你个老棒菜,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李绅气得咬牙切齿,咸猪手终于从小女孩身上放开,撸着袖管,瞪着门口碍眼的家伙,盛气凌人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周围看戏的嫖客们悄悄说道:“这李绅是江宁知府的小舅子,虽是七品芝麻官,却是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也有几个粉头劝说道:“民不与官斗,姑娘还是别淌这浑水。今儿秦淮河畔来了不少大人物,江宁知府的少爷就在外头。”
有个粉头多说了句,“不止这个,还听说来了位京儿官。”
孙善香不以为然,“官又如何?官家欺男霸女就是理所当然?王法里有这条么?”
年轻的粉头捂嘴偷笑,看她的眼神带着同情,取笑道:“小姑娘初来乍到,不懂人情世故。县衙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官可不就是规矩,就是理,谁敢跟官斗?不要命了。”
房间里的李绅不耐烦的威胁道:“你这死丫头还赖着,老子叫人修理你!”
孙善香依旧不走,不屑的嚷嚷:“来啊来啊!怕你!”
气氛剑拔弩张,李绅脸色阴沉,叫来自己的随从,很快呼啦啦五六个大汉走到孙善香身后。
他们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像豺狼虎豹般朝她扑来。
“啊!”嫖客与粉头们惊呼,退避三舍。
孤零零的孙善香被几个彪悍的壮汉围在走廊口的露台。
原以为会是一场惨不忍睹的群殴,大家都暗猜这冒失莽撞的姑娘会被打得遍体鳞伤。
粉头们吓得花容失色,嫖客们投以同情的目光。在外围的人群里,有个紫袍华贵的公子袖手而立,凝神观战。
那双清澈温柔的凤目,犹如圣湖般一尘不染。
这些打手跟了李绅横行霸道,也是一身戾气,对孙善香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的挥拳扫腿,打起女人跟喝水般挥洒自如。
但见几道金色的鞭影,刷刷刷的破空声落下。大汉们被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嫖客粉头们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妞功夫那么好。
看着这身法如神的少女,还有她手里两把金灿灿的黄金锏。
李绅大惊失色摔了个屁股墩,吓得落荒而逃。
见人跑了,孙善香急忙追出去,很快人群里一只玉手伸来摁住了她的肩头。沉静温柔的声音,让人顿生亲近之情。
“穷寇莫追,他去搬救兵,此事从长计议,不可轻率。”杜烟岚劝阻了她。
“欸!烟花柳巷里,像红凝这般小小年纪被迫卖身的姑娘不知凡几。大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开头想不开,后面也就不闹了。”嫣红阁的老鸨此刻到场,看到七零八落的打手,狼藉的房间,哀叹了一声,说道:“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姑娘,何必惹祸上身?那李绅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