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开怀畅饮,一边喝,一边聊这次的事情。
“这次咱们在西北能赚这么多,多亏姚大人啊。”
“是啊,往年,咱们运过去的粮食,总数不能超过五万斤。”
“一斤粮食总共才赚二十文,咱们还只能分一半。”
五百两,三个人分,一人一百多两。
这也不少了,毕竟三人一年的的俸禄加起来还没有一百两呢。
不过,人心哪有知足呢。
“今年,咱们一共弄了十五万斤粮食过去,翻了三倍啊!”
今年光是他们就分了一千五百两,就算县丞多拿点,主簿和典史少拿点,一人最少能入袋四百两了。
光靠俸禄,多少年能攒齐四百两,一辈子都不可能。
姚仁权喝了酒,脸色有些微红“这算什,等明年,咱们还有机会挣比大的!”
另外两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什么机会?”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明年再说!”
“好,听姚大人的,喝喝喝!”
哐当!
三人正喝得起劲,门忽然被人踹开!
“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公然伙同商户强征粮食,高价倒卖,谋取私利!”
“你们竟然还有脸在这喝酒!你们把百姓置于何地,把律法置于何地?”
“孟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孟申荣。
主簿周友茗,典史张栋梁两人见孟申荣进来,顿时放下酒杯站起来。
“孟大人,这么大火气啊,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孟申荣气得脸色铁青,“是不是误会,问问你们手里的商票不就知道了?”
周友茗与张栋梁两人都有些讪讪,将目光投向姚仁权。
“孟大人,既然回来了,就坐下说吧。”
大不了一起分钱,他就不相信没有钱买不动的人。
那些不为财帛动心的人,无非是拿得不够多而已。
姚仁权端起了一杯酒,站起来,走到孟申荣面前“孟大人,不要发火。这么冷的天,来,先喝杯酒水,暖暖身子。”
孟申荣一把打掉酒杯。
“姚县丞,本官奉劝你们三日之内将钱财和粮食退给百姓!”
姚仁权冷笑,到手的钱,还能吐出去?
怎么可能。
周友茗与张栋梁两人倒是有些发虚不敢讲话,但姚仁权可不怕。
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根本动不了他。
“我们要是不呢?”
“要是不还,到时候就别怪本官不讲同僚情面!”
“天下路那么多,你们何必非要往皮场庙走!”
太祖规定,官员受贿超过六十两,剥皮萱草。
剥皮的地方,就在县衙附近的土地庙,因此,又被人们称为皮场庙。
“孟大人,没商量了吗?我们可以多分你一些钱。”
“岂有此理,你们不知悔改,还要拉本官下水!”
孟申荣再次重申只给他们三日时间,便气冲冲的转身出门。
留下三人在室内,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张周二人略胆小些,都指望县丞拿主意,“姚大人,您看现在怎么办?”
姚仁权面沉如水,是三人中最沉稳的,“你没听孟大人说吗,三天内把钱退回去,不然送你去剥皮。”
听到“剥皮”二字,张周二人都打了个寒战。
渊朝对官员的刑罚之残酷,前所未有。
但是财帛依旧动人心啊。
张栋梁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孟申荣真是多管闲事,睁只眼闭只眼怎么了,就喜欢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