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用民心,自己也可以用。
乔震提醒了一句,“过犹不及。”
“我当然知道。所以,小空,你去转告那些县老,让他们先退回去,今天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得到消息的县老纷纷松口气,工人等到了唐悠悠发话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便也回了工地,自己想办法对付一顿。
谁知到了第二天中午,还是没有开工,乔震和唐悠悠也没有出门。
连衙役和环卫工也不上街,人人都觉察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没有衙役,治安就乱了起来,有人当街偷东西。
百姓人人自危。
“县令怎么不管事啊?”
“是不是昨天那些县老吧县令得罪了?”
“那也不能不管我们吧?”
“想啥呢,昨天县令夫人当街救了一个孕妇,那些人还说她大逆不道,犯忌讳,是你,你心寒不?”
“那也……确实有点犯忌讳。”
“狗屁!要那产妇是你的妻子呢?”
“或者,你就是那腹中孩子呢?”
“情况那么危及,不小心就是母子惧亡啊,你心甘情愿死?”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来福县的街头巷尾,酒楼书肆,洗衣的河边发生着激烈的讨论。
主要议题“县君夫人到底该不该救人”,“犯了忌讳需不要被讨伐”。
其中还不乏“女子是否可以为医”,“女子是否不如男子”这样的讨论,只是数量稀少。
徐成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昨晚人群散去后,乔震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请他帮点忙。
点燃舆论,对于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徐成走过街头,回到桃花小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日的陈母似乎好了一些,脸上没有了灰败之色。
外面的事情,他没有告诉陈家母女,只跟她们说这两天最好不出门。
陈氏三姐妹只想照顾好母亲,陈雨燕本想去找找有什么能挣钱的活,但听舅舅这样说,便打算过两日再去。
舆论激烈讨论了一整天,县衙除了有衙役的城门,其他地方一团混乱。
来福县的公厕也暂停使用,没地方大小便的人们,再一次选择在小巷子里解决。
比起肮脏污臭,干净体面也是一种奢侈。
县城的居民感受过干净街道带来的清爽舒适,一旦街道又有恢复往日臭熏熏的趋势,人人心里都有些膈应。
“一开门就臭气熏天,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也不知道那些县老干什么去为难县太爷,好日子不会过吗?”
“又有人开始在上游洗马桶了,你说咱们喝了会不会生病啊?”
“这县太爷脾气也太软和了些,几个县老而已,闹事抓起来打一顿,有什么关系。”
“没有衙役巡街,那些偷摸抢的又冒头了,我看街上好几个铺子都关了门。”
第一天,几个县老的家门口总有人指指点点。
第二天,有人往县老门口扔臭鸡蛋,甚至直接倒垃圾。
第三天,县老一开门,门口黑压压围着一堆人。
有黑山挖煤的工人、有修河道的工人,“文明之家”的主人,商铺的店主。
认为喝了不干净的河水,正好这两天生病的人。
还有因为这几天关城门,走不了亲戚,做不了生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