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手上提着食盒,含笑与乌保打个招呼后停在书房门口请示,“王爷,金妃娘娘亲自做了藕花糕,让奴婢送过来。”
秦椿喜甜,金氏时不时总要给他做一些喜欢的甜点,很是体贴。
“乌保,收下。”
乌保接过食盒,又听秦椿问,“不对啊,现在才五月,哪里来的藕花?”
正常的藕花,要八月才开吧。
晗月笑盈盈答道,“回王爷,这是金妃娘娘特意种植的一小片江南荷。如果王爷有时间,娘娘想邀您亲自去观赏。”
赏荷花啊,秦椿转头看向一旁的荷塘屏风,似乎又想起了那年的江南之行。
那个娇俏明艳的女子,明明出身名门,却浑身充满着侠气,好像下一刻就能出门闯荡江湖。
就像那年的荷花,端庄美丽,又灵气动人,一颦一笑都叫人沉醉。
可这种笑容,他十多年没见过了。自从岳父遇难,除了儿子成婚,天子祭祀等重大事件,她再也不见他。
每次匆匆一面,连话也不和他说,更别说冲他笑。
父皇为了江山,终究是做得太绝了。
想到这,秦椿只觉得那藕花糕索然无味。
“转告你们娘娘,本王最近公务繁忙,以后有时间再去观赏。”
“是。”
晗月福身告辞,压下的眼睑里划过一抹失望。
回到华仪殿,装扮明艳的金妃正在整理要献给秦椿的三枝荷花。
晗月收起笑容,低头将王爷的话回了一便,说完一直垂着头,不敢起身。
金妃听完,妆容精致的脸上,笑意已经没了,修长的指甲轻而易举地掐断了荷花的根茎。
她将荷花一扔,声音如丝如媚,“不来就算了,起来吧,低着头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谢娘娘。”
晗月站起来,见那捧着荷花的丫头吓得不轻,心知她下场凄惨却不敢多嘴,老实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金妃拿起一片云锦手帕擦起了指甲,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还杵在这干甚么,王爷不来了,把这些花都埋了吧。”
金妃给一旁的老嬷嬷蒋氏丢了个眼色,蒋嬷嬷会意,将那丫头带了出去。
想着那丫头的下场,晗月微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放轻了些许。
后宅的阴私,秦椿不知情。
这会他刚听到消息说来福县县令乔震求见。
“顾老师的那个学生?是不是送蜂窝煤那个,乌保,去请他进来。”
乔震和夏侯远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蜀王的面。
行过礼后,乔震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秦椿也有些诧异,来福县这边的户所,在他来蜀地就藩前就存在,和其他多数户所一样,归属兵部直接管辖。
为了不让君王疑心,他不怎么与蜀地的户所来往,王府的府兵都是最少的。
“你说他们不仅掳劫百姓,还把人当做口粮?”
为建北京陪都,军户奉旨进山伐木这事,秦椿是知道的。
“是的王爷,这事属下亲眼所见,绝不会错。”夏侯远替乔震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