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奶奶让他住进四婶家，刚开始的时候四婶对自己也好，可是后来，她总是偷偷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都青了。

吃的也给不多，四婶家儿子裴小楠能吃满满的一碗大米饭，可他只能吃窝窝头。

后来，四婶嫌弃他是个拖油瓶，又把他甩到三叔家，他们都不喜欢他，只是吊着他的命，只要不死就行。

还威胁他不能告诉奶奶，不然就不给他饭吃。

沈年年也会像他们一样，时间长了也就厌烦他了。

“裴玮博，过来量尺寸。”沈年年拿着一把尺子，站在他面前催促着。

裴玮博低头看向自己，这是他最好的衣服，裤子已经很短了，都到小肚腿上了，还有两个补丁。衣服也很小，穿着很紧，这都是奶奶给他做的，都是前年的了。

“来了。”

裴玮博似木偶人一样被沈年年摆弄着，他有点不自在，红晕悄悄爬上脸颊，有点烫。

量好尺寸，沈年年就去做午饭，他们还没有吃午饭。

沈年年把买回来的大米倒了两个人的分量在锅里，这个时代都是烧火煮的饭，锅里的米淘好，参水盖上锅。

然后点火，好在家里柴火多，这都是以前裴玮博没事做去山上捡的。

裴玮博已经把蔬菜洗干净了，没肉，但也炒的香。

米饭是火煮出来的，很香，比电饭锅煮出来的都要好吃。

吃了饭沈年年还在收碗筷，裴玮博提着一个木桶站在门口，支吾许久才说:“我先去抓螃蟹了。”

他想着，还是跟沈年年说一声比较好，虽然他觉得，他就算是丢了沈年年也不会担心。

因为，之前他在叔叔婶婶家的时候，他们都说:

“裴玮博，你怎么不去死，活着浪费粮食。”

有时候，他听见他们偷偷说:

“真想把那小子丢山里去，让他找不到回来的路，死了更好。”

如此之类的话。

他知道，除了哥哥和奶奶，没人喜欢他。

因为，他活着，就得多一口饭，搁谁家都不想。

沈年年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听到他说的话点了点头，“行，去的话抓几颗糖当零嘴，我洗完碗就过来，一个人下水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知道了。”裴玮博声音小小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听话的抓了四颗大白兔奶糖，然后提着桶往河边走。

六岁的裴玮博跟木桶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瘦弱的身体显得那样单薄。

到河边他脱下鞋就下了水抓螃蟹，抓了有五六只的时候岸上走过来两个小孩。

为首的叫朱皮，是村里的小霸王。

后面一个是裴家的孩子，叫裴袁。

朱皮一脚踹翻裴玮博的桶，叉着腰，一副小霸王的模样，“裴玮博，你家是不是要饿死了来抓这玩意，过来，从爷爷胯下钻过去爷爷赏你一碗饭吃。\

“裴玮博，你那个嫂子不给你饭吃吗？你真可怜，死了爸妈，哥哥也不要你了，你是没人要的孩子。”裴袁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们闭嘴！\裴玮博怒吼。

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最起码，他有奶奶和哥哥，现在，还有沈年年那个女人。

裴袁和朱皮愣住，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裴玮博，平常裴玮博都是胆小怯懦的，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裴玮博，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爷爷今天非教训你一顿不可！\朱皮说着撸起衣袖上去揍人，裴玮博压抑了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他爬上岸和朱皮扭打一起。

但六岁的他怎么打的过朱皮，没一会就被朱皮按在地上，骑坐在身上。

“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