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现在的情况。

她知道如今再去纠结她是不是周舜英已经毫无意义了，她对于自己以及整个徐家的恨意是明晃晃的、毫不作假。

见周贵妃对徐盛毫不动容后，徐老太太不死心，继续问道：“就算你不考虑他，但是你有想过你的孩子吗？对她来说，你想要除掉的人，都是从小到大陪伴她、对她颇为照顾的亲人，若是她知道她的亲人会被她的亲生母亲给杀害，她会怎么想？”

周贵妃听到，笑吟吟道：“怎么想？自然是拍手称快。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是这些所谓的亲人先为难她的生身母亲的，要是她有一点良知，就该帮着我一起报仇。”

说完，周贵妃不再废话，她挥了挥手，下面立刻就有人过来将徐老太太拉了下去。

“好了，现在你们两个都出来吧。”

周贵妃平复心绪，坐回主座，淡然地看着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两姐妹。

叶薇的脸上仍留有惊诧的神色，她咬唇，怯怯地看着自己，没了之前那种信任的笑容，应当是被她最后说的那些话给吓到了。

反观叶蘅，她的神色倒是好上许多，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孩子从小被留在叶家老夫人那，与京城这帮徐家人几乎没有接触过，要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那绝然是不可能的。

周贵妃轻咳一声，缓缓道：“你们刚才都听明白了吗，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那个老虔婆不是你们的外祖母，而是杀害你们外祖母的凶手。”

叶薇刚才亲耳听到徐老太太说了那些话，心下已经明白这应该是真的，但是想到平日里与老太太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还是忍不住为她求情。

“贵妃娘娘，我知道外祖母她之前做了错事，伤害了你，但是这么多年了，她也受到惩罚，年纪轻轻守了寡，一个人艰难地撑起整个徐家，奴婢求您，能否饶了她一命，她年纪大了，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周贵妃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她年纪大吗，我怎么感觉按照她刚才那股中气十足的样子，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应该不是问题。”

叶薇顿时语塞。

确实，听外祖母刚才说话的语气，真真是健朗的很。

见叶薇不说话，周贵妃又将话抛向了叶蘅：“叶二，像她那样心思歹毒的人，你说我要不要饶了她？”

“我之前还听说，她在府上总是针对你。”

说着，周贵妃将手支在桌子上，托腮思索起，边想，边猜测道：“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了，见到你就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来所以才会这么对你。”

“所以，你说说看，要不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毒妇？”

周贵妃目光灼灼，眼神中充满着玩味，那话问得仿佛只要叶蘅说个“不”，她便会二话不说地尊重叶蘅的意愿将人放走。

而另一旁，跪在旁边的叶薇湿漉漉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眼中的哀求不言而喻。

叶蘅抿了抿唇。

她现在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