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医学研究院的另一头。
一个胡须斑白的老头正拿着放大镜努力地看清药方上每一个大字。
那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不难看出是个练家子。
但这不是老者关注的。
终于到了最后一栏,瞥见“处方人姓名”五个字样,老头几乎是瞪大了眼睛,贴进放大镜,描绘着那个名字的一笔一划。
终于认清了那两个字——
霍姽。
仔细端详了会,似乎是将名字刻进了心底,才肯从面前的处方抬起头来。
望向面前的一家三口,老者眼睛里带了抹狂热,“你们这个处方,是哪里得来的?”
“就……一个小姑娘闹着玩写的。”一个端庄的妇女答。
若是郗慧雯站在这里,她一定能认出说话的人。
站在老者面前的,赫然是赵氏一家三口。
赵夫人望着老者又是兴奋又是叹息的复杂表情,面上的不信任更加笃定,“邹老,这张处方是存在很大的问题吧?”
她口中的邹老,正是京城医学研究院资历颇深、桃李满天下、也被誉为国医的中医老教授,邹怀章。
而此刻他手里拿的处方也正是霍姽在赵家写的那一份。
两个小时前,霍姽走后,赵家夫妇接到消息,邹老今天在京城医学研究院指导,中间会有休息,他们托了些关系,才得以进入这里看诊。
问诊的时候,赵嘉瑜兜里突然掉出一张纸,邹老随手捡起来。
没想到这一看,就不脱手了。
“唉……”邹老叹了口长长的气。
都不需要再问,赵夫人摇摇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就知道这张药方有问题!
还好没有给自家女儿用这张处方。
赵夫人白了一眼丈夫,低声埋怨:“我就觉得那姑娘不行,你当时怎么想的,居然还敢让她给咱女儿扎针,一看你就不是个疼女儿的。”
“我……”
赵禾源正想辩解自己没有,赵夫人就越过他,伸手要去拿回那张处方。
她朝邹老浅笑:“邹老,这张处方您还是不要看了,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这处方啊,就是我侄女的一个同学,闹着玩写的。”
“什么?学生!”
“闹着玩写的?!”
邹怀章瞪大眼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眉毛倒立,神色惊愕。
赵夫人非常理解邹怀章的惊讶,她摇头叹息:“就是一个喜欢中医的学生,我前几个钟头还告诫过她,喜欢中医就应该系统学习,经验积攒到一定程度再出去行医,将咱们国家的中医发扬光大。但这仅仅不够,还得学无止境!”
“那小姑娘正高三,准备明年高考呢,这些中医知识学都没学过,我哪敢让她胡来,今天赶巧得知您在这边指导,就想麻烦您帮我小女儿看看。”
“……”
赵夫人后边的话邹老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足足静默了好几十秒,才接受处方人真是个学生的事实。
赵夫人说着说着,发现老者没有反应,“邹老?邹……”
“啊……我觉得你说得对!医学就是需要不断地学习更进!”邹老回过神,下意识点头,将药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所以,可以把这个同学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