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一切的征兆,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沈颂鹤没有理由不信。
而或许,他心中可能早就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只是百年岁月太久,让他生出了一如近乡情切般的心绪,不敢认,怕一切不过是他思念成狂的臆想,是空花泡影。
但是现在,沈颂鹤指尖微微颤抖,视线紧紧描摹着风时的眉眼,半晌,勾起唇角浅浅的笑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还记不记得我,但只要回来了,就好……
晚上,风时没回自己的住处。
他虽然没有搞过恋爱关系,但也明白,人长着嘴是用来说话的,交流的,要是不说,活该没老婆。
所以,就算下午被伤了心,风时也没转头离开,而是选择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来到房中,沈颂鹤让他取下背上的乌承。
风时小心翼翼询问他要做什么。
沈颂鹤被他酸溜溜的小神色逗笑了,不过这笑意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没让风时看见。
“当年乌承的剑鞘被我收起来了,现在给你。”
风时心里正乱想呢,闻言怔了一下,将背上的乌承取了下来,低声问:“师尊还觉得我配不上乌承吗……”
沈颂鹤取出剑鞘,闻言揉乱了他的头发,没有犹豫:“不会。”
风时取过剑鞘。这剑鞘是用上好的檀木料子做的,通体乌黑,尾部雕着碎花,上方点缀翠玉,倒是很配乌承。
“乌承本无剑鞘,但有人说好剑需有妥帖的归处,便与我做了这剑鞘。”
风时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有人”指的是谁,还没酸起来,沈颂鹤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视线被遮挡之前,风时惊觉自己竟然看见沈颂鹤笑了。
不是那种浅淡的笑容,而是舒然开来的笑,宛若独立梢头含苞不开的白玉兰突然绽放,芬芳馥郁,叫人一眼不能忘怀。
风时呆呆地眨眼,酸气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后脖颈处烧的通红。
师尊…只是在逗他吗?
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却不想让他看到!
风时控制不了小心脏,反应过来,飞快抬起双手拿下沈颂鹤微凉的手掌,却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如初了。
他有些遗憾和失望,但到底还是低头,愉悦地在沈颂鹤白皙带着薄茧的掌心用力啵了几下,弯着眼夸奖:“师尊笑起来可真好看!”
沈颂鹤掌心湿漉漉的,闻言也悄然红了耳朵,他收回手,不太精妙地转移话题:“我要小憩片刻,你……”
风时眼睛亮了亮:“我可以和师尊一起吗?”
沈颂鹤下意识地又想遮住他的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嗯了一声。
风时不需要休息,但沈颂鹤因为身体原因却时常需要睡上一段时间,风时便也陪他躺着。
最后沈颂鹤没睡着,倒是风时模模糊糊的入梦了,手紧紧扒着对方的衣服。
床榻本来便不大,两个人一起躺,贴的很紧。
乌承和雁落都被放在不远处的矮案上,老朋友见面,看得出来雁落被乌承压的死死的。
沈颂鹤在熟睡的风时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心中却在想:半月之后呢?
风时是不是就不会再黏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