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发丝凌乱的沈颂鹤,衣襟不整地从中走了出来,他红着眼,虽然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慌乱。
风时见状赶紧出声。
沈颂鹤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像是从梦魇中挣脱出来,抬眼看了过来,确认眼前是他要找的人,才嗓音干哑地唤了声:“师兄…”
风时被他这一声叫的心头发涩,扯着笑装作一副正常模样,说:“我在呢,怎么了?”
沈颂鹤拿发红的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半晌,才问:“师兄去哪里了?”
“刚才醒来……看不见师兄…”
风时弯着眼笑:“去了客栈一趟。”
“明日我们便回宗门。”
沈颂鹤不出声了,视线黏滞在风时身上,幅度不大的往他身边靠了两步。
风时站着没动,果然没一会儿,人便伸出手,从侧面将他虚虚抱进了怀里,声音闷闷的:“师兄,我做噩梦了。”
“嗯?”风时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侧目看着他:“什么样的梦?”
沈颂鹤揽着他的手臂蓦然收紧,脸色沉沉的:“梦见师兄不见了……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风时沉默。
沈颂鹤手臂再度收紧,吸了口风时身上浅淡好闻的味道,自顾自地接着说:“梦都是反的。”
“师兄还在。”
他语气有些孩子气,神情恹恹的,抬眼认真看着风时,又问:“梦都是反的,对不对?”
风时张了张嘴,喉咙梗了一下,声音虚浮的有些不太真实,颇有些麻木地回他:“对,都是反的。”随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一场梦而已,不会成真的。”
沈颂鹤点点头,像是终于满意了,将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手上依旧抱的很紧。
风时呼出一口气,沈颂鹤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脖颈处,掀起一股痒意。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又再次回到了屋内躺下。
少有的闲暇时光,风时也懒得动。
两个人在这时生出了莫名的默契,一样的只想紧贴着拥抱。哪怕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干。
风时闭眼躺着,腰上箍着一条有力的手臂,鼻间充斥着午后飞尘的味道,阳光从窗户进来,投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可以确定是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漫长到身边的沈颂鹤都以为他睡着了。
一双手蝴蝶一般轻轻落了下来,从风时的眉眼一寸寸掠过。
风时骨头更懒了,放任不管。
于是,不久之后,沈颂鹤便得到了一个绯红色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