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玄给他一记眼刀,后者耸了耸肩,掰下鸡腿就吃。
他的吃相并不粗鲁,一口一口悠哉得仿佛出来郊游。
凌九玄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去。
程演则是随着他的动作被迫往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他。
走了一会儿,两人前方出现一面石墙,石墙上攀爬着厚厚几层绿植,显然已多年无人接触过。
只见凌九玄拿出一支毛笔,递给程演。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程演。
这么会儿时间,程演已经吃完了一只鸡,他反将空盘子递给凌九玄。
两人一言不发,各自举着东西无声对峙。
“拿着。”凌九玄可没有耐心,指尖一动将那盘子一扔,旋即将毛笔塞进程演干净的一只手里。
程演晃了晃沾着油光的手,“帮我弄干净。”
凌九玄额头青筋跳动,压着火气甩出一道火焰,程演立即收回手。
“你有病啊!”
凌九玄扯唇嗤笑:“你第一天知道?”
程演无语,手上冒出一股小水流,自己把手洗干净了,末了还有些不适地甩了甩,手上仿佛还残留着火焰的高温。
明明凌九玄就是一道清尘术的事,还非要拿点火吓唬他。
他看向手中传来熟悉感的毛笔,‘太虚笔?’
不会用,干脆将其抛回去,“你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变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月前你打开过这个秘境,”听到这句话凌九玄心底就一阵烦躁,“我知道你现在能调动灵力。”
程演往石头上一坐,“你把认主印记抹去还快些。”
凌九玄当然可以直接抹去他的印记,但这样一来,程演或许连站着走进这个秘境都做不到。
他试图听听程演的心声,却只有一片空白。
他好像毫不介意自己所有的宝物被他拿走,包括他的佩剑,更是不曾提过一句。
身为一个剑修,怎会舍弃自己的佩剑。
好像这些陪伴他数千年的东西,完全不重要。
凌九玄攥着太虚笔的手缓缓收紧,又忽的泄力,是了,连千年至交好友都说杀就杀,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程演感受到身旁浓郁的黑暗,掀起眼皮便对上对方黑沉阴鸷的眼眸,如同一匹凶无人性的野兽,随时要将他骨头咬碎。
程演抿了抿唇。
“现如今的我确实无力操控太虚笔。”
见凌九玄毫不动容,他又说:“这秘境也没什么好进的,适合你的东西都在我的芥子空间里了,你拿去就是。”
凌九玄笑出声,眼底毫无笑意,“你的意思是,你进这个秘境是因为我,被言灵咒反噬也是因为我?”
他阴沉的双眸被黑暗侵据,再无半点光彩,眼底蕴着的讽刺与凉薄似乎浸染全身,无形的薄膜无坚不摧,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程演被他眼里的情绪惊怔一瞬,而后面不改色地道:“是因为我愿意。”
‘唉。’
程演心底重重的叹息,越是强大的反派越是要配上一个惨绝人寰的身世来彰显身份,作者赋予其苦难,使其成长,奔赴一个既定的结局——陨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