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渠转身,迎上男人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视线,缓缓开口,“这条路我快走完了。”
程演眉眼含笑,“恭喜,断层第一。”
贺渠看了他很久,眼底闪烁着什么。
程演等了一会儿,可不想等到沉默,“想说什么?”
“如果就这么出去,我的等级最多是十级。”
贺渠盯着他,字字清晰,“所以,我屠了副本,对你有影响吗?”
程演觉得他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有点失望。
他可有可无地回道,“没有。”
“等等。”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二人同时看去,只见雾气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一个人走来。
她拖着的人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却毫不费力。
初榆走到二人跟前,才继续说道:“先把他送出去。”
贺渠看着血人一样的陆明煦有些咂舌,“他遇到了什么?”
“鼠群,中毒了。”
贺渠蹙眉,拿出一张折纸,甩在地上便成了一匹纸马。
将陆明煦放到纸马上,“你先带他出去。”
初榆点点头,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跟着纸马走了。
至于贺渠说的屠副本,她完全相信他能做到,并毫不担心。
初榆走后,贺渠走进公路外的荒地。
他看似漫无目的的走,程演眼前却随着他的步伐呈现出一个奇门局。
正常的奇门局有生门和死门,但放眼看去,他找不到生门。
贺渠迫切地想要升级。
是为什么?
程演微微垂眸,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他,真的让他看不懂了。
明明他熟知剧情,却感觉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而掌控者,变成了贺渠。
在无边的浓雾里,程演听见风将他的声音带来,染上雾的冷意,“下个副本,别跟着我。”
?
初榆走进终点处的红房子,后脚跟还没落地,便迅速下腰一躲。
一块菌子薄片擦着她的面门而过,眼镜应声而断。
初榆平静无波的眼神瞬间变化,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凌厉。
红房子内,一颗巨大的蘑菇头浮在半空,大张着血口朝瘦弱的人儿袭来。
初榆原地跃起,以手为刀,快准狠地劈断蘑菇头。
被劈成两片的蘑菇头大怒,分别从两侧包抄初榆,速度只在眨眼之间。
初榆的反击更快,蘑菇头几乎没看清她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尖利的薄片,头已经和柄分离了。
很快,蘑菇消失,初榆积分翻倍。
她带着陆明煦打开红房子后门,顺利离开副本,原地只剩下没了镜片的眼镜框。
?
贺渠看着手环上弹出初榆的消息:ok。
他看向空荡的四周,无边的冷意席卷,掌心似乎也微微发凉。
脑海里浮现十分钟前,程演问他“为什么”。
他闭口不言,程演也就没再问,直接离开了副本。
他看到程演的眼底藏着一抹失望,他或许很想直接问出口,却更期待他能主动告诉他。
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能让他失望了。
“抱歉,阿演……”
回应这句呢喃的是逐渐崩裂的大地与天空。
“警报,警报——玩家贺渠崩坏副本,玩家贺渠崩坏副本,三秒后所有玩家将被遣送回游戏大厅,3,2,1——”
贺渠穿梭过静止的碎片,进入红房子,打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