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十八层,向来关押穷凶恶极的罪犯。
数不清的恶灵在烈焰中横行,暴虐的气息无时无刻不侵入每个缝隙,在这般环境下,却有一位女子静静打坐。
她面容苍白,眉宇间透着一丝冷漠与坚毅,长发如黑色瀑布般垂至腰间,随着炙热的气流轻轻飘动。
恶灵似有意避开她,使周遭形成真空地带。
一声祖师奶,似是惊扰了对方,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贺渠注意到,周围的恶灵退得更远了。
女子看着眼前之人,辨认良久才想起一个名字。
“……小贺渠?”
贺渠确认了,这就是祖师奶无疑。
“祖师奶,您……”他满腔疑惑,无从出口。
菘蓝将发丝拨到耳后,看向站在一旁的程演,又看了眼两人相连的手,眸光意味不明。
两人如触电般,立即甩开手,各站一边,一副谁也别沾边的模样。
“好久不见。”这句话是向着程演说的。
程演站在第十八层,脚下却无火焰侵袭,他所到之处,烈火浇熄。
此刻他站姿慵懒,双手环胸,因着身高的优势,他看向坐着的菘蓝是俯视,如高高在上的王,但眼里并无轻蔑。
“难怪他们找不到你。”另辟蹊径到如此地步。
菘蓝笑了声,面上的苍白令她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晕倒,“多谢了。”
贺渠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下一刻就对上了菘蓝的视线。
“你师父可还好?”
“师父她老人家一切安好。”
菘蓝颔首,想招呼人坐下,但看着围绕的火焰,意有所指地看向一旁的程演。
程演接收到眼神,静默两秒,手一挥,三人周边十米的火焰便熄灭了。
“人给你带到了,本王便不叨扰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
贺渠心头一跳,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看向自己祖师奶,“祖师奶?”
“坐,仰头看人怪累的。”菘蓝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贺渠依言坐下。
菘蓝抚了抚袖子,语气轻松,“看到我在十八层地狱很惊讶?”
贺渠艰难地点头,任谁见了熟人在地狱都不会平静。
“你都长这么大了……”菘蓝看着完全长开的贺渠,无限感慨,“为什么义无反顾就跳下来了,不怕万劫不复?”
其实无需问,她比谁都清楚贺渠的八字,他的性格自然也掌握得一清二楚。
“奇门告诉我,生门在这里。”
奇门遁甲是他掌握得最深入的一门术数,哪怕生门再怎么不像生门,他也愿意一试。
“东西没白学。”菘蓝欣慰地点点头。
“成为无穷天堂的高级玩家,小贺渠肯定吃了很多苦吧,想不想结束这一切?”
贺渠猛地抬眸,满腔疑惑在这一刻变得合理,“怎么结束?”
“和程演成为真正的伴侣。”
菘蓝对上贺渠石化的脸,正色道:“无穷天堂连接地府的目的就是要渗透,你被无穷天堂选中,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贺渠沉默良久,话很好理解,他甚至有一种就该如此的荒谬感。
“祖师奶,您已经这么做过了吗?”
“如你所见,我失败了。”
十分钟后,贺渠顺着菘蓝指引的路线往外走去,脑子里还在捋着刚刚听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