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挑拨左贤王和右贤王之间的矛盾具有相当大的可行性,匈奴混乱的单于继承制度就决定了匈奴的内部政局不稳定,如今冒顿时期这么稳定,也是因为冒顿在匈奴的威望太强了。
匈奴单于的继承方式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宗族继承三种,继承人范围的宽泛,决定了匈奴单于宝座下白骨累累。
冒顿、老上、军臣这三人都是通过父死子继的方式坐上单于之位,可在信奉弱肉强食的匈奴,拳头硬就是道理。
军臣的儿子於没有守住单于位,伊稚斜夺走了自己侄儿的单于位,第10任单于壶衍和第12任单于握衍朐先后于公元前85年和前60年发动宫廷政变谋取单于位,之后更是出现了五单于对立现象,匈奴内部的矛盾与斗争相当激烈。
匈奴没有中原王朝那么健全的中央集权体制以约束下属,单于及诸长是凭借战功即“上气力”来树立威信使“下服役”的,其权力的大小往往取决于实力的强弱。
冒顿、老上、军臣三任单于时期,匈奴国力强盛,对外战争连连获胜,因此单于实力强,威信高,此时继承也顺利。军臣的儿子於因为威望没有伊稚斜那么高,才会被伊稚斜抢走单于之位。
如今冒顿年事已高,估计以后都不会御驾亲征了,匈奴对外扩张的重担就落在左贤王和右贤王身上,只要让右贤王在匈奴的权势进一步提高,冒顿就必须考虑左贤王的问题。
“你们都暂且退下,中行说留下来。”刘襄突然出声道。
刘襄思来想去,最适合去匈奴挑拨离间的人选还是中行说。历史上中行说到了匈奴后可是混的风生水起,深受匈奴几任单于的信任。
左右侍从缓缓退出了温室殿,只留下了中行说。
“陛下!”中行说恭敬道。
“朕记得你是燕国人?”刘襄问道。
“是,臣是右北平郡人士。”中行说恭敬道。
“朕当初因为你有反骨,本来想要杀了你。不过你因家中尚有双亲健在,苦苦哀求朕,朕心生怜悯,让你做了朕的贴身宦官,如今也有一年之久啊了!你的双亲现在生活怎么样?”刘襄缓缓问道。
“承蒙陛下圣恩,臣得以侍奉陛下左右,此乃臣之福,臣家族之幸。臣的双亲如今就居住在长安,赖陛下圣明,如今万事安康。”中行说恭敬道。
“朕闻燕地之民尚气节,有舍生取义之气魄,朕有一关乎大汉千万百姓安危之事,欲托付于卿,卿可担否?”刘襄沉声道。
中行说听到刘襄的话受宠若惊,皇帝竟然用“卿”这个称呼来唤他,要知道汉初宦官的地位可是特别低的。
“回禀陛下,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臣虽然身份卑微,但亦有报国之志。有益国家之事,虽死弗避。”中行说恭敬道。
“朕果真没有看错卿,卿之气节,朕心甚慰啊!只是此事困难重重,非常人所能及,要忍受孤独煎熬。”刘襄沉声道。
“陛下以国士待臣,臣虽不是国士,亦要尽心报答陛下之恩。”中行说跪地恭敬道,表示他的决心。
“匈奴屡屡入侵我汉朝边境,掠夺边境人口、财物和牛羊,是我汉朝心腹大患。如今匈奴对我朝边境虎视眈眈,朕欲要派宗室女子前往匈奴奉行和亲政策,让卿作为随行近臣。”
“卿到达匈奴之后,需想办法得到匈奴单于的赏识,挑拨匈奴左贤王和右贤王的关系,使匈奴单于产生废立左贤王的心思,进而使得匈奴陷入内乱。卿可愿意否?”刘襄沉声问道。
刘襄不确认中行说是否愿意去匈奴,毕竟历史上中行说是不愿意去匈奴的,正是因为被强行送到匈奴,才让中行说对汉朝产生怨恨,给匈奴单于出了许多祸害汉朝的坏主意。
中行说听完刘襄的话后,陷入了纠结之中。他对于刘襄这位年轻的皇帝是发自内心的敬佩,登基以来,让汉朝的国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皇帝诚恳的请求,他并不想拒绝。
可匈奴可是比燕国还要苦寒的地方,而且还是异国他乡,匈奴尽是野蛮人,中行说前往匈奴这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