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皇帝真是这么说的?」
「回禀撑犁孤涂,汉家皇帝特意给属下反复强调,要求随嫁人员中必须要有天王。」
此刻,回到匈奴单于庭的呼延王正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挛鞮稽粥的问题。
听了呼延王的话,挛鞮稽粥闭目陈思起来,脸色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撑犁孤涂,天王昔日曾言:「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我大匈奴南有汉朝,西有伪单于残部,与汉朝和亲是解我匈奴当下问题的唯一方法。」。」
「现在汉家皇帝同意与我大匈奴和亲,仅仅提了让天王充当陪嫁人员这么一个小要求。相信天王也会从大局出发,同意去汉朝一行。」兰氏王立马恭声道。
「伪单于旧部至今仍占有大片草原领土,我大匈奴骑兵被汉人骑兵牵制,有心而力不足。属下以为汉匈两国和亲迫在眉睫,还请大单于从大局出发。」
「若是不能收复草原失地,属下死后,上无颜面对撑犁天、下无颜面对冒顿单于啊!」丘林王泣不成声道,与兰氏王一同给挛鞮稽粥施压。
匈奴四大贵族家族在对待中行说的态度保持高度的一致,想尽办法打压,让其在挛鞮稽粥面前失宠。
在匈奴还未壮大以前,单于庭的重要官职都是由四大贵族成员来充当,从未变更过。
但自从中行说成为匈奴天王以后,他们四大贵族家族的利益受到了侵犯,单于庭的许多重要官职都让婆罗门宦官把持。
四大贵族都属于刹帝利阶级,自然不会选择挥刀成为宦官,被挛鞮稽粥提拔的宦官多是首陀罗出身。
在二王发难以后,单于大帐内四大贵族家族的子弟也都纷纷出言,要求将中行说送到汉朝去。
「诸位名王、贵人还请安静,撑犁孤涂正与撑犁天沟通交流,尔等莫要惊了撑犁天!」军臣制止了帐内的喧哗。
军臣此言一出,帐内立马安静了下来,纵使他们对中行说有万般不满,也只能闭嘴。
匈奴四等民种姓制度的核心就是只有匈奴单于可以与撑犁天直接沟通,撑犁天至高无上。
这一条准则也成为了维护单于权威的最强利器,无人敢挑战。
在帐内安静下来以后,军臣目光扫向中行说,想看看这位匈奴第一宦官的恐慌表现。
但结果让军臣很失望,中行说气定神闲地坐在皮垫上,丝毫不慌张。在注意到军臣的目光后,还恭敬的对着军臣弯腰行礼。
「为何毫不慌乱?」军臣不解的念叨道,不明白中行说的底气何在。
他对自己的父亲稽粥很了解,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甚至就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杀伐果断至极,根本不会念及任何感情。
「撑犁天告诉予一人,单于庭内有女干贼。」挛鞮稽粥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并用眼镜扫视帐内众人。
冷冽的眼神吓得帐内的众人纷纷底下头,不敢直视挛鞮稽粥。
挛鞮稽粥通过一场场血腥的杀戮已然在单于庭树立了绝对权威,无人敢冒着生命危险挑战。
「撑犁天告诉我,天王可以帮予一人找出那个女干贼来。」
「为了大匈奴不再出现分裂、自相残杀的情况,予一人决定拒绝汉家皇帝这一要求。」
「为表示予一人与大汉和亲的意愿,将东胡卢王与其三千部众作为随嫁人员,以替代天王。尔等以为如何?」挛鞮稽粥缓缓说道,看似在与众人商量,但语气不容置疑。
「撑犁天万岁!撑犁孤涂万岁!」军臣立马伏地高声喊道。
随后中行说立马率领宦官一派响应,余下诸人也只能随大势跪拜附和。
「左贤王留下,余下人都退了吧,汉匈和亲之事如有异议,明日再谈。」
「是!」
兰氏王、呼延王几位对中行说不满的名王只能眼睁睁看着中行说在一群宦官的簇拥下离开单于庭,却又无可奈何。
「军臣你如何看待汉家皇帝特意点名要翕渠回汉朝?」挛鞮稽粥淡淡问道。
「禀撑犁孤涂,孩儿以为汉家皇帝要求天王回汉,无非是二点原因。一为私怨,天子贴身宦官公然投敌国,侍奉敌国君王,有损其圣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