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令谈知义困意全无。
他怔了会儿才伸手打开灯,眉心蹙了蹙,就算是置气也哪能说出这种话。
林初折着身子半蜷在床沿,离他远远的,见屋内亮起灯,抬手遮住沉重褶皱的眼皮。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感到震惊,仿佛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私事被昭告天下。
原来她始终觉得,分手是自己和谈知义结局的最大退路。
失而复得的谈知义,于她而言,一直是如履薄冰、摇摇欲坠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哪一天是感到踏实心安的,所以她不能和谁大大方方承认和公开,她的男朋友是谈知义,是父母挚友的兄弟。
以及,他连一句爱她都不舍得说给她说。
或许是真的没到爱的地步。
林初不得不这么怀疑。
谈知义拿开她遮挡住半张脸的手掌,将她提抱着坐起来,凌晨过后的她困意浓稠,双眸哭得红肿不堪,细腻的肌肤布满红痕。
他甚至没在事后替她穿上一件睡衣。
种种迹象表明,谈知义对待她,确实不算熨贴周全,尤其是夜深人静时。
“你说什么。”显然他没听错,说时,将被子扯了扯,盖住林初孱弱单薄的身子。
隔着被子,他将她拥得很紧很紧。
林初不想再说一遍扫兴的话。
她只是觉得委屈,晚餐桌上,自己像只提线木偶任由谈知义摆布,他的占有欲令她感到窒息。
他不惜看轻她,让她给他添酒。
在房间发生的不可描述的画面更过分,林初仿佛成了他的玩物,他只顾自己的感受,让她站着她就得站着,让她跪着她就得跪着,一点尊严也没有。
玩完就随手丢弃,除了调戏,一句甜言蜜语也吝啬说。
林初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但也坚决不肯再说伤人的分手。
他们不是要结婚的人么。
林初眼泪扑簌簌挂满脸庞,睫毛湿漉漉的,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谈知义看着心疼,哪还敢兴师问罪,讨个说法。
他将脸贴上去,一下下吻去她的泪:“对不起,对不起。”
几绺碎发粘在脸颊,不知怎么,她身体不停在出汗,手脚却冰冰凉。
“有没有弄伤了?”谈知义心疼不已,小声安哄,低沉的嗓音在深夜尤为蛊惑人心:“抱你去泡热澡,我检查一下好不好。”
何曾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过。
林初心软,半推半就被他抱去了浴室。
后半夜,雨停了。
林初仰面躺在室外的温泉池子里,身体流失的暖意渐渐回来了。
天色黑而沉,天寒地冻,因为泡在池子里,她并不觉得冷,反而生出一种反差的舒适。
等了一会儿,谈知义去而复返。
见林初泡得差不多,伸手将她提上岸,用毯子裹紧她。
免不了被她抖了一些水在身上,倒也不介意。
谈知义的眼神依然热烫,多了几分克制,几乎不敢乱瞟,目光刻意掠过一丝不挂的林初。
林初回房擦干净自己,各自心怀鬼胎的二人都不先口说话,谈知义几度犹犹豫豫,见林初在脸上抹完东西后,这才跟她同步上床。
他看她一眼,口吻正经到:“你想躺着还是坐着上药?”
“……”上什么药?
谈知义吐出一口浊气:“下面有点弄伤了。”
他刚才出门是要这个去了……
传出去好丢人。
林初不想上药,更不想让他帮忙上药。
她为什么要这么娇里娇气的?